“知道还不滚?”李师师眼波斜飞横她一眼,偏偏媚态天成,落在别人眼中,还道是这风情万种的娇媚女子对那清逸神秀的男子深情脉脉、欲拒还迎。
祸水!绝对是祸水!
连她同为女子都不禁生出一分心旌动摇,何况男子?怪不得宋徽宗那风流皇帝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竟悍然从皇宫挖出条地道通往青楼会情人,简直是疯了!一国皇帝靡靡若此,这北宋王朝不亡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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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顶着夜雨悄然掠出撷芳楼,心中思绪纷繁芜杂,见雨势已小,索性一路徐行走回客栈,任由细雨如丝飘拂在身上面上。
回到客栈,身前背后尽被淋湿。
不想惊吓小二,她悄悄一个掠身,直接飞上二楼,翻身震落窗梢落入房内,却在落地的刹那一声沉喝,“谁?”
床榻上那女子懒洋洋地伸腰而起,扫了眼窗外发白天色,再瞅瞅跳进窗户之人一副落汤鸡模样,啧啧谑笑道:“好家伙,我等你一晚上,只道你偷香窃玉风流快活去了!现下观你这糗样倒似是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哈哈!”
卫希颜瞪她一眼,拿过架上毛巾擦净脸上雨水,“你何时回汴京的?你家木头呢?”
“昨晚刚到。”英气俊朗的女子眼波明如春水,却似乎隐藏一抹忧伤,转瞬一闪而逝,笑道,“雷御那小子回京后一贯不离总堂主左右,此刻自是在雷总堂身边!”
“此刻那小子应是躺在自家床上睡觉吧!不像某些人……”乜斜她一眼,“鸠占鹊巢!”
雷霜懒洋洋地又躺下,“我找你本有事,谁知道某个家伙竟然夜不归宿,只好在这穷等……老实交待,去哪鬼混了!”
“妓院!”
卫希颜干脆利落一句,突然一把揪起她腾出位置,鞋也不脱跳到床上,调息运气烘干身上湿衣。
“妓院?啧啧!没想到你这么饥渴!”
雷霜一句话差点没让卫希颜走火入魔,谁说古代女子矜持来着?
“不过看你这狼狈样子,八成是没得到满足!”
卫希颜又好气又好笑,正好衣服干了一个倾身将雷霜扑倒在床上,语气邪佞道:“要不咱俩做点有益运动满足一下?”
雷霜身躯陡然一阵颤动,笑不可抑……俄而,突然伸手紧紧圈住她脖子,一阵耸动……
脖颈处隐有温热湿润。
卫希颜暗叹一声,侧身将她圈在怀中,“想哭便痛痛快快哭出来吧!”
自家麻烦事情一大堆,这会还得安慰某个伤心女人,这都什么世道!
雷霜却陡然在她脖子上狠咬一口。
卫希颜痛哼一声,“你属狗啊!”
英朗女子推开她,坐起身来,手背狠狠一抹眼,“我雷霜岂是那种哭哭啼啼的小妇人!”
“真是好心没好报!”卫希颜翻个白眼。下次就算这女人痛得心口滴血,她也绝不理会!
“走!陪我喝酒去!”雷霜一把扯起她。
“喂!我还没睡觉!”
“谁让你半夜偷鸡摸狗去了!活该!”
“得!去哪?先说,酒差了我不喝!”
“啰嗦!去潘楼酒家!”
“唔马马虎虎……你请客!”
“吝啬鬼!懂不懂什么叫‘朋友有难,两肋插刀’!”
“小霜霜,懂不懂什么叫‘有朋自远方来,应尽地主之谊’!”
……
夜雨已歇。尚是凌晨卯时初,潘楼街早市已开,南街真珠匹帛香药铺席,东角楼巷衣物书画珍玩犀玉,叫卖声在清晨的空气中格外清脆入耳。
潘楼位于东十字大街,当是汴京历史最悠久的酒楼,始建于晚唐,至今已有一百六十年历史,酒楼东主数番变更起伏,这雄伟的木楼却一直屹立于世,与城北的白矾楼并称于帝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