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顷,一队队手持长钩铁盾的禁军和弓弩箭手分别出得西城顺天门和开远门,掩向汴河南北两岸,潜伏于五百步外的草丛中。
……
河水哗啦声响,三十只小船满载金兵弓箭手和硝石硫磺,从牟驼岗沿汴河而下。小船之后,十数只楼船满布兵员远缀其后,足有上万人之众。
正是西南风向,船逆风而行,船速不快,约摸一个多时辰后,方渐渐接近东京城西北,时近巳时六刻。
“准备!”金军先锋完颜昌抬臂喝令。金兵齐齐立起,拉弓搭箭。便在这时,前方船只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报将军,前方河道排布木桩,船只通不过,只得停下。”
“命刀斧手下河,砍去木桩!”
完颜昌话音方落,远方宣泽门城楼上突然一通震天价鼓响,便见汴河两岸突然涌现大队大队的宋军,似乎一下子从地底冒出,从远处奔跑近岸。北岸宋兵一列纵排,密密麻麻的长钩钩向船头;南岸宋军弓弩火箭直射被钩小船,船上硝石硫磺遇到火箭,顿时爆炸起火,金兵惨呼落水。
完颜昌临危不乱,挥臂厉喝,“拉开船距,兵士分列船头,南向举盾,北向射箭。”
训练有素的金军在初始混乱后立即操船列阵,弓弩手面北,火箭如雨射向北岸钩船宋军;持盾手面南,高举手中厚重木盾,遮成一幕盾墙,挡住南岸宋军射向小船的箭矢。
宋军北岸禁军变阵,五百持盾列前,五百钩手在后。几十只长钩钩住一只小船,猛然拉拽,船与船碰撞,轰然起火自焚。
火光中喧嚷震裂汴河,烟雾冲天。
……
巳时四刻,宣泽门二十里外,完颜宗弼领三千轻骑自西北方向疾驰南下。
突然,奔雷般疾进的铁蹄声在完颜宗弼高扬的手臂下倏地静止。
前方,五百余步外,一列列盔甲鲜明的骑军列成黑压压的锥阵,旆旗飞扬,烈烈展空,大大一道“卫”字挑起。完颜宗翰目芒遽张,紧握烈焰刀的手背青筋剧跳。
卫!难道是那人?
卫希颜戴上浮雕狼头的银色面具,唇角挑起惯常笑意,左手按住腰间佩剑。
剑是好剑!是名可秀六日前托人从杭州府送入,新铸之剑,锋锐无比,剑名:纯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