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谢如意反应最快,旋即便垂头微微退后一步。刑部侍郎范宗尹却一时气急踏前一步,便要愤声反驳,却被谢如意猛踢了一脚,吃痛下不由回首怒视,“谢大人,你做甚?”
“哎唷喂——”大理寺卿一手抚着颤动的右腿,口中发出一串长长呻吟,“哎唷……我的这条腿哟!从昨儿个起就直个抽筋,一抽起来就制不住……范大人,抱歉抱歉、冒犯了冒犯了……”
他忙不迭道歉拱手作揖,却在低头之际飞快向对方使了个眼色。
范宗尹微一愣神,但他能在而立之年就坐上刑部侍郎的位子并署理刑部,自非愚钝之辈,略一忖便了悟在心,立时警醒。
——以这位卫国师的性子,他反对又如何?若堂听真出个事端,担责的也不是他!
范宗尹想及此,眉宇一松,竟有些坐看好戏的心态。
“二位大人可有异议?”卫希颜淡淡抬眸。
两人互视一眼,同时躬身拱手,“下官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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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审定在四月二十一的未时正。
尽管文告上午方贴出,但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当日刚到午时,大理寺衙外就挤满了赶来堂听的百姓,层层堵涌在衙前阶下,巴巴张望着那两扇紧闭的朱红大门。
到得未时二刻,衙门终于徐徐打开。
人群轰然激涌。
“锵!”
一声锣响震住了意欲涌进的人群。“沓!沓!沓!”两队武安军士兵从衙内奔出,迅速列在朱门两边,按刀肃立。
人群不由微微退后半步。
“都听好喽!”
敲锣的衙役一声吼,虎背熊腰的身材在门口一站,浑如一蹲铁塔,嗓门宏亮,震得前面人耳根子发麻。
“要听堂的,列队进入堂前,不得拥挤、不得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