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不停往外涌,但他却没有发出一声呜咽。
秦颂的心猝不及防地痛了一下。
他伸手去为宋辞拭泪,“这是你第二次在我面前哭。”
宋辞想止住眼泪,但泪腺失了控制,怎么都止不住。
他只能闭上眼,让眼皮担起防洪的重任。
秦颂低头吻上他的眼帘,轻声说:“可是,就连你哭的样子我都喜欢。”
他转而把脸埋进宋辞颈间,低声呢喃:“宋辞,让我住进你心里,好不好?”
秦颂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说出如此低声下气的话来,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但这样的低声下气却不能把宋辞撼动分毫。
秦颂突然发了狠,一口咬在宋辞的脖子上。
他真想咬死他,一了百了。
可终归是不忍心。
当第一缕血腥味漫上舌尖的时候,秦颂立即就松了口。
他伸出舌尖舔舐着宋辞脖子上的伤口,一直到再没有血迹渗出来才住了口。
“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铁筑的。”
说完,秦颂从宋辞身上下来,坐回到驾驶席。
副驾的座位被升起,宋辞坐直身体,抬手抹掉眼角的水渍,整理好衣服,说:“现在你能放过李焲了吗?”
秦颂没有说话。
他发动汽车,离开医院。
二十分钟后,汽车停在滨河路派出所门口。
秦颂欠身把后座那份鉴定报告拿起来,转手扔给宋辞,冷声说:“下车。”
宋辞低声说了句“谢谢”,推门下车。
汽车一秒也没有多留,呼啸着开走了,留下一地灰白的尾气。
宋辞走到路边的一个垃圾桶前,把手里的报告书撕得粉碎,丢进垃圾桶里,转身向派出所走去。
进了派出所,宋辞找到早上那位女警,说:“你好,我是来接李焲的。”
女警一脸不可思议地说:“简直神了,被害人刚才打电话过来说让我们放人,电话才刚放下你就来了。”
宋辞笑了笑没说话。
女警拿上钥匙,带着宋辞去候问室。
李焲靠墙坐着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睁眼看过来,就看到了宋辞。
女警打开候问室的铁门,说:“你可以走了。”
双腿因为久坐已经麻了,李焲扶着墙站起来,步伐不稳地向外走。
宋辞在门口扶住他,微微笑着说:“我们回家吧。”
李焲露出一个疲惫不堪的笑容,说:“好,我们回家。”
一路上,两个人什么都没说。
回到家,不等李焲开口,宋辞猛地从背后抱住他,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脊背上,用极轻的声音说:“什么都不要问,我发誓没有发生任何让你担心的事,也不要再去招惹那个人,和他相比,我们连蝼蚁都不如,他想踩死我们简直易如反掌,可只要我们离他远远的,不去招惹他,就什么事不会有。李焲,答应我,忘掉今天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都别做,快答应我,求求你答应我……”
宋辞说的每一个字都化作利箭狠狠刺进李焲心里。
他好恨,恨不得杀光所有践踏他们的人。
但就像宋辞说的,他们连蝼蚁都不如,拿什么去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抗衡?不过是蚍蜉撼树,不仅伤不了他们分毫,反而会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