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夜已有了初冬的模样,宋辞只穿了一套薄睡衣,光着脚发疯似的向前跑,耳边夜风呼啸,心跳如擂鼓,却赶不走满心的彷徨无助。
秦颂很快追上来。
他一把扯住宋辞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拉,宋辞便反身撞进他怀里,撞得他胸口生疼,一阵心悸。
“放开我!”宋辞剧烈地挣扎。
秦颂却只是沉默地、用尽全力地抱着他。
宋辞见挣扎无用,便一口咬在秦颂肩头。
秦颂吃痛,闷哼一声,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
当血腥味漫上舌尖的时候,宋辞终于认命地松了口。
秦颂说:“回家吧。”
宋辞心中一片苦涩,“我没有家了。”
秦颂没有再说什么,打横将宋辞抱起来,转身往回走。
宋辞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般乖巧地依偎在秦颂臂弯里,沉默良久,突然说:“我要杀你,你不恨我?”
“不恨。”秦颂目视前方,说:“如果这一枪能让你解恨,我觉得很值。”
真是傻。
陷在爱情里的人,都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宋辞闭上眼,再不说话。
凉风吹来,卷走了眼角的一滴泪。
*
第二天,两个人表现如常,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把枪已经不知所踪,宋辞没有问,秦颂便也什么都没说。
早饭过后,郑直来接宋辞去拍薯片广告,秦颂也去公司上班。
刚上车,宋辞的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按键接听,听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秦晟:“秦颂还活着,对吗?”
宋辞没吭声。
秦晟笑了一下,说:“难道你爱上他了?”
宋辞冷声说:“我没有。”
秦晟不以为然地说:“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捉摸不定的事情,很多时候连你自己都说不清楚。扪心自问,你对秦颂真的就没有一点爱吗?”
宋辞不假思索地说:“没有。”
秦晟说:“你在心虚,你不敢拷问自己,你怕自己对秦颂有感情。”
宋辞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晟不答反问:“什么时候到我身边来?”
宋辞沉默片刻,说:“过段时间。”
秦晟问:“多久?”
宋辞说:“三个月后。”
秦晟说:“你后悔了?想继续留在秦颂身边?”
后悔吗?
宋辞不知道。
他现在已经看不透自己的心。
秦晟似乎也不关心他的答案,接着说:“好,就给你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