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璟颔首,忽然抬起右臂,掌心相对。
桓容面露惊讶,这是为何?
秦璟郑重表示,击掌。
“闻敬道有此爱好,璟愿从。”
桓容:“……”
被他找出是谁传出去的,绝对……好吧,这事真心怪不得旁人。
桓容抬起右臂,同秦璟三击掌。
刹那间,似要被对方掌心的温度灼伤。
桓容正要收回手,忽被秦璟握住,五指交缠,越握越紧,许久不愿放开。借灯光看向对面,桓容有瞬间的愣神。
闪过漆黑眸底的,是不舍还是悲伤?
在秦璟放松力气时,桓容的身体快于大脑,下意识握了回去。
“敬道?”秦璟不解。
桓容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对方,忽然站起身,用力咬上了秦璟的嘴唇。
不是吻而是咬。
不到两息,嘴里就尝到了血腥味。
竹简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灯光跃动,不时从焰心发出一声脆响。
朦胧的光影笼罩室内,墙上的影子不断摇曳拉长,似两头受伤的凶兽在厮杀,又似最后一场抵死缠绵。
床帐落下,玄色长袍和玉带层叠。
长发如瀑布垂落,合上双眼,仍能记起秦淮河畔垂柳的风情,记起北地大漠孤烟,记起女郎清脆的歌声、将兵厮杀的呐喊。
秦风的铿锵回响在耳边,一切的一切,如幻灯片在眼前闪过,汇聚成一幅连绵不断的长卷。
一晌贪欢。
放纵之后,将面对更为残酷的现实。
今夜的一切都将沉入记忆深处,重重铁锁把守,无人时方会松动。偶尔流淌出一丝痕迹,很快又会被锁得更深。
翌日,桓容起身时,身侧早已冰凉。
撑着手臂坐起,拂开眼前的发,预期的惆怅没有出现,沉重也似乎慢了一拍,反倒有几分轻松。
该说他果然不适合伤春悲秋,纤细的神经什么的更不搭边。
低声嘟囔两声,桓容从榻上起身。不是残留的些许不适,八成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仔细想想,他也算是赚到了。
毕竟,如秦璟这个级别的“美人”,又是浑身冒着煞气,想交心都是难上加难,遑论一场风花雪月。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这句话固然俗气,也不太符合桓容的性格,但让他为爱哭天抹泪,要生要死,真心做不出来。别说做,只是想一想,都会冒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若是换成秦璟,更会打上几个冷颤。
太吓人了有没有?
用过早膳,谢安和王彪之来见,言诸事安排妥当,长安的探子很快将送回消息。
秦璟的表现一如寻常,未见如何亲密,也没有刻意的冷漠。
唯一的改变是,同桓容相处时,身上的煞气的的确确减少许多。跟他入城的张廉略感到疑惑,想到秦璟的性格行事,终究遵循直觉,没有继续深究缘由。
三日后,桓容离开淮南,向西巡狩。
秦璟完成此行使命,带回桓容亲笔国书,启程返回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