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邀请你回去了？”楚铭问道。
肖晟点头：“上次舅舅来婚礼，就是和解的讯号。现在外婆去世，我回去悼唁，就是正式和解了。”
虽然肯定彼此还是不冷不热，只是普通人情客往不会故意避着了。
楚铭道：“我也去？”
肖晟道：“你是我爱人，当然要去。”
楚铭点头：“那你跟我说说有什么忌讳，要见什么人，做出什么态度。我可不想丢你的脸。”
肖晟笑了笑，揉了揉楚铭的头：“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楚铭撇嘴：“说的好像我会被人欺负似的。谁欺负我，我一打符咒扔过去，他连报复都找不到人。”
肖晟无奈笑道：“好，随你。”
楚铭见肖晟的悲伤并不是很过分——毕竟就算有温暖记忆，十几年的疏离已经差不多将之前温情磨光了，心里松了口气，不故意做出安抚的样子。
知道参加丧礼肯定不能安心码字，楚铭清点了一下存稿。
《道术学院》的稿子提前发给穆岚女士，因为之前的勤奋，可以支撑三个月；武则天的存稿已经快收尾，可以支撑两个月。参加丧礼最多一个星期就会回来吧，毕竟肖晟只是外孙。楚铭觉得存稿方面没问题，就和周陆说了一声，表示有什么联系他。
周陆哭笑不得：“就算要葬在祖坟，那也是有网络有信号，别一副你要去什么与世隔绝的地方的样子。”
楚铭想想，是哦，他是小说写多了，说回老家，就条件反射以为自己要去什么水电不通手机讯号也没有的穷乡僻壤了。
“那没关系了，我很快就回来。”楚铭道。
第120章
因为丧礼是急事，所以楚铭和肖晟第二天早上就订机票出发了。
蓝承在机场接的他们。
“抱歉，家里有点乱，所以只有我来。”蓝承道。
肖晟道：“没事。”
蓝承和他一个辈分，只以亲属关系来算，蓝承来接他也算合适。
“节哀。”楚铭道。
蓝承勉强笑道：“谢谢。”
蓝承奶奶发病的时候，蓝承还在读小学。虽然有过一段时间被奶奶照顾的经历，但现在记得住的也不多了。
老人生病十几年，蓝承对老人的感情还不一定有肖晟深厚。
肖晟好歹和和蔼的外婆相处了十几年，被伤了一次后再没见过老人。
蓝承只和和蔼的奶奶相处了几年，然后看着犯病后的老人从歇斯底里到痴痴傻傻再到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十几年，感情更淡了。
但蓝承还是有些悲哀。
他的悲哀来自于父母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虽然他理智上能理解家中有一个痴呆的老人，对父母和爷爷也是一种折磨。
但感情上，这毕竟是他奶奶，是他爸爸的母亲，是他爷爷的妻子。人死之后不但没有悲伤，反倒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肖晟看着蓝承的神情，没头没尾道：“成熟一点。舅舅已经足够孝顺。外公也足够深情。”
老年痴呆后还能活十几年，足以证明这一点。
舅舅和外公虽然愧对肖晟，但他们作为儿子、作为丈夫，的确足够称职。
但家中有一痴傻瘫痪老人，对亲人来说，真的是一种折磨。对老人而言，也是一种折磨。
老人的去世，对双方来说，大概都是一种解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