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天在一旁轻嗤了一声。在他看来,钟槿炎的确疏忽良多。卓渔贵为太后,这些个狗奴才却敢瞧不上卓渔,说来说去,到底还是钟家父子对卓渔的保护不够。钟槿炎又哪里来的颜面,对卓渔起倾慕之心?
钟槿炎听到这声轻嗤,心底怒火更甚,当即便同关天冷冷地对视了起来。
杭清看着两个成年男子都快瞪成斗鸡眼了,实在忍不住上前一步,插入了两人的视线之中:“可以放人了。”
钟槿炎知道关天这人向来不讲什么尊卑,他不愿被关天抢了先着,于是立刻转头道:“放人。”
那刺客还在里头忐忑不安,终于,他等来了人。
刺客被放走了。
钟槿炎和关天都吩咐了人跟上那刺客,等吩咐完,两人转过身来,却已经不见了卓渔的身影。两人同时脸色一黑,问:“太后呢?”“阿卓呢?”
钟槿炎在心底狠狠骂了一句,不要脸!竟还敢称“阿卓”!
一旁的侍从躬着腰,战战兢兢地道:“越王陪着太后先行一步了。”越王说的便是钟桁。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位便是曾经的冷宫废太子。但现在皇帝给人家编造了个身份,说他是越王,那大家自然也就只有认他为越王。
“越王?”关天和钟槿炎又是同时一愣,随即他们才猛地反应过来。
他们这是鹬蚌相争让渔翁得了利。
两人冷冷地对视一眼,而后同时拔腿大步朝前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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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有何话要说?”杭清不解地问。
从姜容过世以后,杭清虽然对钟桁照拂了几日,但那也仅仅只是有几日的交情罢了。钟桁自告奋勇守在他的身侧,杭清当他是碍于姜容的遗命。两人之间来往甚少,长辈与晚辈间的情分实在淡薄得很。钟桁能有什么话是要与他说的,而不是对钟槿炎说呢?
钟桁与杭清走到了一处亭子中。
这院子虽然修得不比皇宫,不过亭子倒是精美小巧,身畔还能嗅到荷花的香气。那层叠的树木,恰好将亭子遮掩了大半,若是夏日,在此乘凉应当不错。
“太后。”钟桁动了动唇,神色瞧上去颇为严肃。杭清甚至还从他的眼底望见了决心。杭清差不多猜到是什么了。
杭清很是善解人意地开了口:“你不必非要守在我的身边。有什么想要追求的东西,便去追求罢。我是太后,又哪里有人能害得了我?是你母父过于忧心了。”
钟桁怔在了那里。
卓渔提起他的母父,钟桁是有三分愧疚的。毕竟他的母父是那样的喜欢跟前这人,而他偏偏也喜欢上了这个人……不过愧疚也就只是那么一瞬,很快钟桁就收拾好了心绪。没有什么比这更能代替母父去守住卓渔了。
他能力所能及地守着卓渔一辈子,也算是没有辜负母父的遗愿了。
……
杭清瞥见了钟桁脸上怪异的神色,难道他猜错了?钟桁所为难的,并不是此事?
“太后。”钟桁再一次开口唤道。
而这一次,杭清发现,钟桁的眼底坚定之色更浓了。
“我要守在您的身边,不止一日两日。我希望是一辈子。”
杭清顿了顿,他略略诧异地看了一眼钟桁,是钟桁说错了?还是他听错了?卓渔柔弱的人设应当是十分鲜明的,钟桁这样的男子,不可能会畏惧他。那么,钟桁所言还真是出自肺腑?
杭清摇了摇头:“你不必如此。你留在皇宫中,便已是完成了你母父的嘱托。炎儿已经变幻了你的身份,你如今是越王,日日在我身边充个护卫,成什么样子?在我这里,你什么也得不到,何苦赔上大好前程?”
原剧情里,钟桁是个相当有野心的人,毕竟是主角攻,当然不会安于平凡。
但钟桁此时却不为所动,他脸上早已寻不见一丝阴翳之色了,此时看上去竟然还有一分阳光的味道。
钟桁笑了笑,看着杭清道:“谁说什么也得不到?”
钟桁打定了主意,要提早说个明白。他不比钟槿炎,与卓渔有着深厚的感情,更不比卓天那样攻势强烈、且手握重权,那他便只有占个先机了!于是钟桁不再作掩藏,他眼底那日渐浓烈的情绪,顷刻间一齐倾泻了出来。
杭清面对如此浓烈的情绪,自然是无法忽视的。杭清不由得一愣。
他怎么有一些……不大好的预感呢?
背后似乎有一阵脚步声近了。
似乎是关天和钟槿炎,因为杭清听见了外头的人行礼的声音。
而钟桁的声音很快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