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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贵女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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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柔在我耳边道:“我的身体完全复原了,由今夜开始,以后作战时,我也要跟在你的身边。”

我一听大感头痛,不要看采柔平日干依百顺,可是她一旦下了决心,这世上便没有人能改变她,不禁叹道:“听男人的话,不是闪云族女人的美德吗?”

采柔自有她一套的道理,慷慨陈辞道:“入乡随俗,在净土,女性的意见最受男性尊重。嘻!这是我刚才在宴会里学的道理。”

我大笑道:“去你的,什么尊重?不要被这些净土男人奉承两句,便冲昏了你的小脑袋。”

采柔招架不住,向站在我另一旁,同在红石公府客房的露台欣赏夜景一直微笑不语,又似坐山观虎斗的妮雅求救道:“妮雅帮我!”

我知她两人经过多日同甘共苦,感情发展得极好,为防她两人结成联手之势,冷哼道:“事实俱在,岂容狡辨!“”妮雅“噗嗤”笑了起来,道:“净士的确有这风俗,当一个男人欢喜另一个男人的女伴时,是可以用贵重的物品来交换。”

我凑嘴过去,在妮雅脸蛋上香了一口,赞道:“不愧是公正严明,主持正义的女公爵。”

妮雅道:“你不要喜欢得那么快,我们净士的女子也有同样的权利,可以将贵重的物品,换其他女人的男伴,所以并不存在谁听谁话的问题,公平得很。”说完后俏脸忽红,避开我的的的目光,不知想起了什么?

我一呆道:“净土的男女关系这么随便吗?”

这回轮到妮雅一呆道:“随便!什么随便?男女相悦,是天公地道的事,尤其在这没有明天的年代,不把握眼前的机会,岂非更愚蠢吗?”

我道:“男女随便交合,不怕有孩子吗?”

妮雅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垂头轻轻道:“生孩子是女性的权利,净土的女人自幼便给传授各种方法,可以指挥和某个男人生孩子,又或不生孩子。”

我心中一震,往她望去。

妮雅避开我的眼光,道:“不要问我,净士的女性有权不答这个问题。“”

这回轮到采柔好奇心大起,向妮雅问道:“我今天见到很多人,为何从没有人介绍他或她的,噢!”转向我以帝国语道:“净士语“妻子”和“丈夫”怎样说?”

我呆了一呆,喃喃道:“年加好像没有教过我怎样说,我记得曾问过年加,“结婚”净士语怎么说,他答道在净土是没有结婚这回事,男女欢喜便走在一起,不喜欢立即分开,当时我还以为他在说笑。“”

难道净土男女只有情人关系,没有夫妻关系?

妮雅抗议道:“你们再用我不明的白话交谈,我便入房拿出圣剑杀你们。”

我和采柔齐声大笑。

我叹道:“这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年代。”

这次轮到妮雅笑弯了腰。

我忍着笑蹲坐了下来,背脊靠着露台冰凉的外墙。

自逃出帝国后,我从未试过这般开怀和无忧无虑,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和采柔、妮雅两女调情更美妙的事。

采柔和妮雅跟着我坐到地上,变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组合。

采柔双手抱着膝头,将头枕在膝上,带着一个比蜜糖还甜的微笑,眼睛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妮雅双腿直伸,双手反撑着地,仰起俏脸,数着天上究竟有多少颗星星。

人为何总离不开战争?

忽然间,我明白了自己的命运,这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直觉和明悟。

我的命远就是要把和平带到大地上来。

不只是净土,还包括了圆球上的每一寸土地。

魔女死后,这责任便落到了我的肩头上。

或者魔女根本没有死,整个只是魔女的一个计划。

“大剑师……“”

我醒了过来,两女正奇怪地望着我。

我拉着她们站起身来,道:“夜了!”忽地记起了大黑,奇道:“那家伙为何不出来?””

采柔甜甜地一笑道:“它怕你霸占了它的床,所以提早在上面睡着了。”

的确夜了!

我从妮雅和采柔交缠纠结的玉手和美腿阵中脱身而出,那比从敌人千军万马的围困而出更困难,更要小心谨慎,更要有决心。

大黑摇摇摆摆从采柔旁边爬下床米,到了我身旁,“噼啪”一声又不支地躺倒地上。

我静静穿衣,眼光却离不开昨晚整夜狂欢的美女,她们露在被外凝脂般的肌肤,金黄和乌黑的秀发,编织出这世上最美丽的图画,不知凤香的妙笔能否在画布上将这重现出来。

一我将魔女刃插在背上,一个念头闪过脑际,使我几乎骇然叫了起来。为何我现在能如此体力充沛,精神奕奕。看看熟睡如死的妮雅和采柔,我的付出比她们只多不少,何以我却比她们快这么多回复过来,过去十多天积压的疲累那里去了,隐隐间我感到问题出自我背后的魔女刃。

她正在改变着我的体质,应该欢喜还是惊惶,坦白说,我并不知道。

我向大黑低声道:“好象伙!来不来?”

大黑斜斜睨了我一眼,勉力爬起身来。

我推门而出。

大黑走了几步,回头望向还躺在床上的采柔一眼,终似抗拒不了浑体的酸痛和劳累,坐了下来,吐出大舌,看着我不住喘气,却再也不肯动弹。

我哑然失笑,轻轻掩上房门,走到房外布置华丽的客厅里,犹豫片晌,终推门外出,两名守卫想不到我如此早起,肃然立正敬礼。

我向他们微微一笑,踏出长廊,来到廊外百花盛放的花园里,飞雪和它的黑美人正悠闲地亨受着清晨和煦的阳光,见到我欢喜地跑过来。

我伸出手,搂着飞雪垂下来的头,心中泛起刻骨铬心的感觉,若没有它,我怀疑自己是否仍能在这里享受着生命的欢愉,享受了跟采柔和妮雅的昨夜。

黑美人将头垂下,亲切地凑过来,让我抚摸它乌黑闪亮的头,它们都乾净香艳,显然经过了细心的洗涮侍候。

我顺步往出口走去,这花园之外是另一个更大的花园,正中矗起一座宏伟的府第,那便是红石大公府,昨夜的宴会,便是在其中举行。四周远近均静悄悄的,看来大多数人仍沉醉在梦乡里。

飞雪和黑美人跟在我背后,沿着碎石铺成的宽阔花园通道走着,路的两旁栽满异卉奇花,一个接一个相连的鱼池、人工堆成的石山和溪流,使人浑忘尘俗。

我不得不承认,净土人是比帝国人更懂得生活的艺术,毕竟他们曾拥有过久远的和平。

当我来到花园的正中处,另一条更宽阔的碎石路横伸过来,与我走来的路成十字形,大路的另一端是大花园的出口,也是通往红石大公府外围墙出口的路。

我伸出手拍拍飞雪,道:“飞雪你和你的美女留在这里吧!我独自出外走走。“”

飞雪一声轻嘶,用鼻子碰了碰我的头,掉头带着黑美人走回内圈。

这回轮到我呆了起来,飞雪竟似能听懂人言,不过自从我知道了魔女和大元首的来历后,已没有什么事是我不能接受的。

边行边想,步出了花园之外的广场,大公府宽厚的城墙将大公府和平民的住宅分了开来,整个广场连一个士兵也没有,只有大门旁和城墙上的两座望楼有几名守卫,看来有一半也睡着了,我心中欣慰,若非胜了这漂亮的一仗,飘香城怎能如此松弛下来,如此宁静。

我正犹豫着好不好出府走走,渐觉飘香城内的民和街道,那定是美妙的感受,蹄声在背后骤然响起,由远而近。我扭头后望,只见一骑由花园冲出,策马者红袍白靴,长及肩头的金发潇洒飘拂下,向我追来。

原来中红石大公的女儿,红晴的妹子,红月贵女。

“哗啦啦!”

她直驰到我身边,才勒马停走。

慎重匹马通体深黄,不见一丝杂毛虽停了下来,但马蹄仍不住踏地,神骏之极。

红月两边脸蛋透出健康和青春的艳红色,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分外动人,净土女子的白肤金发,确是非常诱人,尤其红月年不过十六,那种娇嫩可爱实在难以形容。

红月眼中射出大胆和狂野的光芒,叫道:“大剑师”我这匹“金阳”比之你的飞雪如何?”

我微微一笑道:“当然是各有千秋!“”

红月明知我在奉承她,但仍神采飞扬,叫道:“上马!”我愕然道!”什么?””此女确是野性大胆,这样公然主动邀请我共乘一骑,要知马背上鞍位有限,无可避免要紧挤到一起,不过想起妮雅说的!女子可以将物品去换别人的男伴,又感到这是小儿科之极,可是想归想,心理上仍不能习惯过来,何况她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得使人不敢冒范。红月一阵娇笑,眼中丝毫不会令人误解的挑战神色,道:“不上马,我如何带你去看飘香城是如何的美丽?快来吧!我等了你很久了。“”

她的期待和热情是如此难以使人拒绝,我心中一阵冲动,难道我怕了你不成,双足用力,凌空飞身由马臀处跳了上马去……

紧中着她的香背坐下……

红月娇叱一声,一挟马腹,“金阳”放蹄前奔。

我顽皮之心大起,双手伸出,先抚着她细小的弯腰,再前伸直至她的小肮,才用力搂着,看看她以后还敢否随便挑惹男人?

她触电似一震,身子软绵绵往我倒过来。

我哈哈一笑,抽着马缰,道:“红月贵女,这究竟是由我带你游城?还是你带我?”

红月俏脸一红,回首瞅了我一眼,坐直娇躯,闷哼道:“再搂紧些我也不怕!”抽马往城门奔去,守门的卫士慌忙拉开大闸门。

我贴了上去,凑在她耳边道:“你年纪小小,对付起男人来,为什么好像特有经验似的?””

金阳穿门而出,到了大街上,转右驰去。

大街上看来静悄悄地,但事实上却有很多男人醉倒墙角或卧睡街旁,可以想像昨夜举城狂欢庆祝胜利的火热情况。

希望重新在每一个人心中燃起。

我就是那个希望。

忽地一阵软弱,我垂下了头,让前额落在那美丽少女的香肩上。

有时我感到自己壮大坚强。

但更多时我感到矮小软弱,尤其当我想起公主和华茜,即使在昨夜跟妮雅和采柔作翻云覆雨的极乐世界里,我仍会想起她们,感到对不起她们。

红月忽地轻轻道:“你信不信也好,我对男人一点经验也没有,你是第一个这样接近我的男人。”

金阳尽情在无人的大街上奔驰,蹄声响彻以不同颜色小圆石辅成的美丽大道。

飘香城的主城门在望。

这时城门大开,一列长长的马车队正徐徐开往城外去。

红月兴致极高,叫道:“真好!让我们到飘香河去,知道吗!自听得黑叉人攻城以来,父亲便严禁我出城,今次有你在,他定必无话可说了。”

我气得松开了手,原来这小妮子在利用我。

金阳载着我们来到城门旁,随着车队穿门而出,只见数十辆骡车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盛器,木桶陶般大罐,应有尽有。

车队里有人叫道:“大剑师!”

我伸手抽着马缰,让马儿慢下来,侧头一看,原来是飘香城的第一巧匠小矮胖,正坐在其中-辆骡车的御者位置上。

红月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道:“今天起得太早了,真倦!”乘势挨入我怀里,作小睡状。

我大感尴尬,这终是红石大公的娇贵女儿,兼且这种发展又似乎太快了一点,硬着头皮,望向小矮胖。

那知小矮胖扮个鬼脸后,笑嘻嘻道:“我现在去载黑油回来,昨晚宴会后,我睡也没睡,画了这些鬼东西。”手一扬,一张比他还要高的长纸随风拂着。

我一看下目瞪口呆。

只见上面画满了生动的武器圆样,如将黑油喷射的古怪大筒,箭身携带黑油的火箭,以特制工具发射的火球,各种匪夷所思的设计,密麻麻布满纸上。

小矮胖看见我的表情,大感满意,向我眨眨眼,再用肥咀呶呶红月,竖起姆指作了个得意的手势,大喝一声,指挥着车队转东而去。

金阳放蹄狂奔。

万里长风迎面吹来,红月的长发拂在我脸上。

这小妮子一睡便不起,害得我牙痒痒地,但又拿她没法。

为何我会坐上这马背上。

忽地想起了西琪。

我明白了。

她不但年纪、气质、身型都和西琪接近。最为肖似的是那种娇痴的神态,只不过西琪温婉,红月率性;西琪羞层,红月娇纵。

这使我不想令她失望,不想断然拒绝她。

还有。

就是我多多少少感染了净土男女间轻松浪漫、无拘无束的开放气氛。

美丽的土地。

美丽的人。

满怀软玉温香下,飘香河的水声在前方隆隆响起。

我策马穿过一个疏林,奔上了一处隆起的山丘,往前望去,壮人观止的飘香河,由绿茵野原的东南处婉蜒而来,直至眼前,再浩浩荡荡绕往后面飘香志愿的方向,来无始,去无终。

我用胸口推一推怀内的少女,那知红月“依晤”一声,转过身来,头埋在我胸前,双手娇怀无限地搂着我的腰,竟真的是熟睡了。

这孩子可能昨夜兴奋得睡不着,又兼天才亮便在花园等我,这刻松弛了下来,便再也斗不过睡魔。

我不禁大生怜惜之心,抱着难舍梦乡的她,跳下马来,挑了一块光滑的石坐下,便让她像大黑般蜷睡怀里。

飘香河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一群红尾的鸟儿正在河面上打转觅食。

对面河旁沿岸处长满了黄色的小花,在晨风中颤抖着,乍看上去,便像一条正在蠕动的黄色软布。

净士是如许的温柔。

经历了漫长艰苦和令人悲痛愤恨的沙漠之旅后,我和采柔终于来到了净土,采柔心中的圣地。

现在我面前便是年加所说九山十河里的飘香河,飘香天梦,这是净土人才懂用的美丽名字。

我的脑袋不受控制地驰到过去的往日里,想起了少时父亲兰陵对我的训练。

记得有一夭我问他!“人究竟是为什么而活着?”

父亲眼神变得很幽暗,隔了好一会才道:“但愿我能知道,或者是为了剑和美女吧。”

剑是用来维持和平。

美女是要使生命升华。

到了此刻我才真正明白父亲的意思。

和西琪的爱是出于自然的男女相吸,对魔女的爱是情不自禁的,郡主和华茜便复杂多了,有恨有爱、有怜有恩的混合物。

采柔。

她是自魔女后最使我动心的女子。可是我和她注定是悲剧收场,因为她终有一日要回到巨灵的帐幕去。

至于妮雅,却是个无力也不想抗拒的梦,在这充满异国风情的净土里。

怀中的人儿动了一动,打了个呵欠,睁开眼来,然后“呀”一声娇呼,由我怀里爬了起来,站直娇躯,红着脸道:“你一直抱着我。”

我仰天在石上躺下,手作枕头,叹道:“不抱着你怎行,你抱得我那么紧。”

红月跺了跺脚,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我,忽又“哈”一声笑起来,来到我身旁,贴着我亲热地坐下,央求地道:“告诉我,你是怎样收服妮雅的?””我懒洋洋地道:“那要看是怎么样的男人。“”

红月装了个不屑的鬼脸,抿抿嘴说!“不要以为对女人你一定战无不胜,本小姐便不吃这一套。“”

我奇道:“请问“本小姐”抵敌不住的男人是那一类型呢?盖世勇士?绝代俊男?还是老学究?若是最后那种,恕我不入围了。“”

红月呆了一呆,似明非明地细心一想,蓦地掩嘴娇笑,花枝乱颤,尽显少女漫无机心的可爱神态。

我也不禁莞尔,时间不早了,和这可爱小女孩的游戏至此应止,开玩笑也开够了吧,站了起来,道:“我们回去吧。”

她仰起俏脸,深深瞅了我一眼,平静地道:“不用你告诉我,我也不难知道你是如何驯服妮雅的了。”

我心中一震,抹过了一丝悔意。

回到大公府,采柔和妮雅才刚起床梳洗,妮雅想起昨晚和我的荒唐,娇羞不胜。

这时卫兵来报,说红石大公有请。

我和妮雅步出屋外,红晴早在恭候。

“汪汪汪!”

大黑吠着追出来,采柔在后面呼叫着。

它来到我脚下,团团转转。

我向走来要扑它回去的采柔道:“你和大黑也跟着来吧!”

采柔雀跃着点头,搂着大黑吻了一下。

我望向红晴,他正目定口呆地盯着采柔,就像昔日的年加那样。

我乾咳一声。

红晴惊醒过来,不好意思地道:“哩!我……我是来陪大剑师去议事室的。”

我微笑道:“现在可以去了吗?”

红晴连忙道:“大剑师!请!”举步在前带路。

妮雅赶快两步,向红晴道:“聆女师到了没有?”

红睛道:“你问得正好,昨夜我们才收到蓝鸟带来的讯息,聆女师正动程到飘香来,佑计今天午后时分抵达。”

妮雅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了,聆女师一到,那还怕左令权不吐实。”随着退回我身国,解释道:“聆女师是花云之外另一位女祭司,专责医学的研究,她懂得一种方法,能利用药物和心灵的力量,控制别人的神智,所以我们特别请她来对付左令权,我们从未生擒过这么高级的黑叉鬼。”

我大奇道:“竟然有这种人物,倒要见识一下。”心中想假若我学懂这方法就好了,行起事来将大有方便,但不知如何,我想起命丧于我手里的巫师,他也有这类奇异的力量,心口有点不舒服。

采柔在后唤道:“妮雅!”

妮雅欣然地停下,等采柔到了身边,伸出手去搂着她纤细幼稚的腰肢,爱怜地道:“什么事?小采柔?”语气似足了灵智等采柔的神态。

这时变成我和红晴在前走,采柔妮雅在后,而大黑却在碎石路和路旁草间穿穿插插,东嗅西嗅,间中撒上一泡尿,颇为意气风发。

红晴神秘地向我眨眨眼,遣!“红月那妮子今早是否来缠你?”

我微一错愕,不知如何应付他的问题。

这时采柔道:“什么是蓝鸟?”

妮雅道:“那是一种能在夜间飞行的鸟儿,不但速度快,还很通灵,经训练盾,专为我们传号急讯。“”

采柔惊异地道:“可否弄只来给我看看?””

妮雅追!“怎么不可以?你欢喜我便送一只给你。”

采柔喜道:“你真好!”

这边的红晴见我神情尴尬,友善地轻拍找肩头,道:“这妮子刁蛮得可紧,恐怕只有你才能治治她,找和父亲都拿她没法。”跟着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状。

他这样鼓励我,反使我心中叫苦,使我对红月在心理上完全没有外来的约束力,看来只要我欢喜,便可以得到她,没有人会不高兴。

虽然广蓄姬妾,在帝国是非常平常的事,但终有一天我要回帝国去,先不要说那可怕的沙漠旅程,即使安然渡过,帝国那种生活方式也绝不适合惯居净土的人。而且和我在一起,实是步步危险,想要我项上人头的人实在太多了。

思索间我们步人了大公府的主建筑物群内。

会议厅内,红石大公、灵智、天眼、约诺夫、泽生、侯玉。

岳山、秀青等人恭侯多时。

互相问好后,我给安排在长形的会议桌近窗的一端坐下,妮雅、来柔分坐在我左右两傍。采柔眼中闪着兴奋的神色,为第一次参加这种军事会议而感至u新鲜有趣,大黑则不知钻到那里去了。

坐在另一端的红石大公神色凝重起来,遣!“蓝鸟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立石堡陷落了,谢非将军和全体军民殉难。”

“他也算藏得着心事了,直至这时才透露出来这么重要的消息!

众人骇然动容,除了天眼例外,他是否早已“看“”到。

我的心也往下一沉,要知天庙南路四堡!立石、凭崖、守谷和护峡凭险而守,以立石为第一关,现在立石陷落,立时截断了天庙与南方飘香和捕火两座城的联系,且让敌人有了根据地,形势逆转,实和先前不可同日而语。

立石堡并不是一座临时的木堡,而是有数百年历史的坚固堡垒。

即管黑叉人损兵折将,但只要守稳立石堡,便完成了绕逐天山脉南来的任务,将天庙和她仅余下的五堡陷于完全断绝了人力、武器、粮食供应的孤立劣境。

人人的呼吸沉重起来。

我道:“天庙还能支持多久?”

众人目光集中到约诺夫身上。

约诺夫脸色有点苍白,沉吟片晌,缓缓道:“最乐观的估计,是再支持多四十天。”

我追问道:“最悲观是多少天?”

约诺夫俊伟的脸容露出痛苦的神色,在他这种冷静坚强的人身上出现,分外使人动容。

好一会,他才望向我,道:“我实在不想思索这问题,因为我不想知道答案。”顿了-顿,低声道:“二十五天!”采柔“呵”一声惊叫起来,眼中射出怜惜的悲悯。

约诺夫望向来柔,虎躯轻震,眼光避了开去,采柔对他的吸引力比我预期中还大。

红石道:“这和我的估计的约略接近,天庙附近虽有自供自给的农场,但却难以供应五堡近十五万人的日用,假若节衣缩食,或可支持一段较长的时间,但武器和守城工具的损耗,却是无法补充,他们若能坚守二十五天,已是难能可贵。“”

众人都是优色重重。

妮雅台下伸手过来,紧握着我的手。

她的手冰冷颤抖。

灵智道“可否缩短预备的时间?”

红石道:“我早下了命令,将预备的时间缩短了一天,后天早上我们便可起等行。”

花云道:“天庙若亡,净土便等于落入了黑叉人的手里,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是否应尽起飘香和捕火两城的驻军,冒险一搏?”

红石道:“这要留到聆女师来到飘香城,套取了左令权的口供再作诀定,假设黑叉人南来的兵力真只剩下两个军团,我们便可安心将留守两城达三万多的部队,全投入拯救天庙的圣战里。”

岳山叹了一口气遣!“就算我们尽起人马,兵力亦只是七万之众,比起黑叉人仍少了五万人。通常攻城的人数,须比守城的人数,多上一倍以上才有胜算,何况我们还受到时间的限制,必须在二十五天内攻陷立石堡?”

红石叹道:“我们还有的别的选择吗?”

儒雅温文的飘香城大将秀青首次发言道:“今早小矮胖兴高来烈地率人往黑血谷取黑血,看来大有信心的样子,希望他能赶制些攻城的犀利武器,将黑叉人迫出来和我们决战。”

妮雅沉声道:“那也是我们最怕的形势,正面交锋,我们从未曾胜过一仗,就算我们兵力比黑叉人多上一倍,也不管用。”

一直沉默不语的天眼祭司双目一睁,望向我道!”“大剑师,你已清楚看到整个形势,也知道我们一点胜利的把握也没有。”

众人好像这时才又记起了我的存在,现实的力量,比之任何预言更实,更有说服力,更易使人屈服。

我的眼光缓缓扫过众人,细察他们的神色,最后回到无限处,微微一笑道!”“祭司!你看到的未来是怎么样子的?”天眼闪过奇异的光芒,徐徐吐出一口气,道:“未来永远是浑浊不清的,她会被人的主观、偏见所蒙蔽,伟大的妈祖祭师的预言书,是他死前三日完成的,人只有在临死前,才能和智慧的宇宙结合,做出超越人类力量的异举。”

我毫不放松地道:“但我知道你看出了一些东西来,由你第一眼望我时,我便感觉得到。”

众人均屏息静气,谛听着我和天眼间惊心动魄的谈话,忽然间,信心又回到他们之间,而这亦是我说这番话的目的。

我们唯一凭恃的。

就是我便是那拯救净土的圣剑骑士。

天眼道:“我有点恐惧将知道有关将来的事说出来,不但由于我有限的能力只看到支离破碎的片段,还因为我怕说了出来,会打乱了时间的规律,招来不测的灾祸。“”

我道:“但玛祖祭师不是开了公开未来秘密的先例吗?””

天眼道:“玛祖的预言早成为现实的一部分,他或者也预知他的预言会造成什么样的效果,但我却不知道。”

我点头微笑,道:“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坦白说,我甚也不明白,但我却须表现出“救世主”的风范,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使他们确信我有扭转乾坤的力量。

天限垂下眼帘,疲倦地道!”“我知道你会令不可能的事变成事实,事实亦证明了这点。”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低沉下来,陷入了沉思的冥想里,他是否瞒着一些事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在这方面的说话已足够,一振精神,正容道:“我和你们的分别在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

众人齐齐一愕,露出思索的神情。

我淡淡道:“我和你们的分别,就是黑叉人只是我的手下败将,以席祝同左令权等人的表现来说,他们的战术和战斗力仍未到使我觉得不能取胜的级数。”对不起,这不能不夸大了他们的缺点。

众人瞪着我,但又不能反驳我的说话。

我续道!”“所以你们只看到自已的不足处,看到自己的弱点。却看不到他们的弱点。”

约诺夫有点不服地道:“他们有什么弱点?”

我并不立即回答他的问题,放开妮雅的玉手,站了起来,离座走到桌端的大窗前,迎着窗深吸了一口气,道!”“假若黑叉人的十三万大军龟缩不出,死守立石城,天庙便一定完了,我们也完了。”

红石的声音在后响起道:“但我们有什么方法迫他们出来在草原上决战,又假若他们倾巢而出,我们又怎样应付他们的优势兵力?”

众人的呼吸均急速起来,因为终于说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上。

我霍地转身,胸有成竹地道:“他们是不能不出来和我们作战的。”

约诺夫“呵”一声先叫起来道:“我明白了!”

红石大公和侯玉也一齐露出恍然的神色。

只从这些反应,便可看出这三人均是优秀的军事良材。我微微一笑道:“假若黑叉人守城不出,便轮到他们完全断绝粮草,天庙可以捱二十五天,我看他们连十天也捱不到。”

妮雅兴奋地适!“我明白了,他们的弱点便是腹背受敌,所以打一开始,他们便分出四分三的兵力来攻打飘香和捕火。”

我道:“他们还有一个缺点,就是这是净土,这是净土人的地方。“”

经我这一番分析,各人的脑筋都灵活起来,纷纷提出意见。

我知道已成功地激励起他们的土气和对我的信心,昂然道:“凡是南方的成年人,不论男女,全部动员,让我们和黑叉人打一场漂亮的大会战。”

各人再商议了一番战略上的细节,分配了任务,会议告终。

我和采柔、妮雅、红晴三人先目光出会议室。

妮雅将小嘴凑到我耳边道:“我爱你!”

美人软语,不由心中一酥。

红晴从后走上来道:“大剑师!你知道吗,无论你举手投足,一言一语,均有种震慑人心的挽救力,使人甘心为你所用,未认识你时,我红晴真是从不服人……”

红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红晴!今次还抓不到你的痛脚,让我告诉父亲。”

我们齐声大笑,因立石堡惨剧而闷闷的心情略为舒缓。

红月也不知在门外等了多久,闪了出来,一身鹅黄色的武士服,虽没有穿甲,无限娇俏中仍有三分英气。妮雅一手搂着她的肩,笑道:“你最好不要去惹大公,他忙得连呼吸的时间也没有了。”

我大感头痛,这妮子不知又有什么坏主意。

花云女祭司的声音在后面道:“大剑师!”

我们不敢笑,慌忙回身等候。

花云盈盈来到我身前,淡然自若道:“我是代人来约你的。”

花云态度虽然亲切自然,但总给人感到她是保持在某一种距离之外的超然,我很想问她为何不自己约我,看看她是否有女性娇羞的反应,但当然不可这样做,我兰特终非四处沾花惹草之流,虽然净土的美女每能令我特别心动,尤其是花云尊贵的身分,成熟的风韵,对我特别有种新鲜的冲击力。

花云见我瞪着眼看她,有点不自然地将眼光移开片刻,才再望向我道:“凤香叫我提醒你到她的画室去。”

我按按额头,表示不曾忘记昨晚订下的这个约会,想起凤香,想起她秀气的脸庞,心中掠过一丝戒怀,道:“烦女祭司和我传一个口讯,黑叉人被赶回海里的那一天,便是我坐下去,又或站起来让她挥笔的那一天。”

采柔抵受不住我的“怪话”,“扑哧”娇笑。

花云雍容一笑道:“凤香昨夜宴会后告诉我,她想画一幅大剑师仰卧净土之上,望着澄蓝天空沉思的画,而那亦是她一生中画的最后一张画。”

所有人一时静下来。

我心中一颤,这秀气的净土女画师,观察力确是惊人之极,想像力更是精采丰富,这样的东西也给她想了出来。帝国也流行肖像画师,不过除了裸卧床上的女人外,所有人画内的造像,一是威武地作昂然卓立状,又或庄严地坐在家中最好的那张椅子上。

红月叫道:“我真希望能立刻看到凤香完成后的作品,大剑师,不若现在就立刻去让她画你。”

红月这一嚷,吸引了采柔和妮雅灼灼的目光,因为她们都听出这妮了对我出自真心的崇慕迷醉。

她们还未知道我今早和红月之游。

花云期待地望看我。

我暗叹一口气,还要拒绝吗?我不知道。或者唯一决定的方法,就是掷金币看看是面还是底,让上天助我诀定吧!”

采柔来到我身边,将手穿入我臂弯里,低声道:“大剑师去吧!这是没有人能拒绝的约会。”

采柔在鼓励我。

她知道我在想什么。对人的了解,采柔有着近乎野兽本能的直觉。妮雅是属于城市的,而她却是属于山野的。

我叹道:“凤香真找对了人,女祭司你是个一流的说客。”

花云欣然一笑,道:“那我就送你到她的画室门前,让大剑师你自己进去,因为凤香要求这是个单对单的约会。”

众人一呆,但想想这是理所当然的,凤香工作时自是不想有别人在扰乱她的情绪。

我自家知自家事,暗叫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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