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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风雪疯狂似的凌虐着大地,原野上飞砂走石,阴寒彻骨……

    雪急降,从京都往江户的路上,马蹄奔过结冰的河水,响起一阵踏踏的响声,被狂风卷起的砂石毫不留情地扣在骑士的脸上,但他却不以为意,他的眼神如鹰,眉毛紧整,仿佛胸中有一把熊熊的烈火燃烧着。

    在听到花蓉险些流产的消息之后,蒲生修罗立刻放下军机会议,留下羽田恭兵和神龙,率着鬼虎在大风雪策马狂奔。

    一听到城主回来的花蓉,立刻撑起身子,坐在床上迎接。

    蒲生修罗挥手摒退春子,焦急的问:"到底发生什幺事了?你怎幺会突然跌倒?"

    "我也不知道,最近常觉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一走路就出现闪失。"

    "大夫检查的结果如何?"

    "他说我一切正常。"

    "那个庸医,我非杀了他不可。"

    "大夫已经尽心尽力了,你不可滥杀无辜。"

    "鬼虎!"蔗生修罗一叫,鬼虎的声音立刻出现在门外。

    "属下在。"

    "马上派人去贴出悬赏告示,只要能冶好夫人怪病者,本城主有重赏。"

    "属下即刻去办。"鬼虎的脚步声渐跑渐远。

    看到蒲生修罗关切的表惰,花蓉感觉像吃了一颗天下最甜的蜜冬般,整个人甜蜜极了,她体贴的问:"城主,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叫春子去弄些寿司来吃?"

    "看你脸色惨白,眼袋又那幺黑,你叫我怎幺吃得下!"

    "那有面镜子,你拿去看看,你的眼袋简直黑得像被墨鱼咬到。"

    "一听到你流产,我整整赶了两天两夜的路。"

    其实他担心她甚过胎儿,但他嘴拙,说出来的话却成了相反的意思。

    这一刻,花蓉的心霎时像从热锅掉到冰窟里,眼眶一阵酸涩,心情又不好,忽然她伸手按着肚子,大叫声:"啊——"

    "怎幺了?你哪里不舒服?"蒲生修罗担忧的问。

    "小家伙在踢我。"花蓉解释。

    蒲生修罗朗声大笑,自得意满的说:"这小家伙将来一定不同凡响,才几个月力气就这幺大,我想他必定是个男儿,而且你摔得那幺重都没把他摔伤,可见他将来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英雄。"

    果然他对她的关心,全是为了她可能怀的是男儿,花蓉故意以打哈欠掩饰内心的悲伤,疲倦的说:"城主,我有些累了,我想睡一会。"

    "也好,我也有点累,明天一早我再来看你。"

    蒲生修罗轻轻地掩上门之后,一行清泪毫无预警地从花蓉脸颊,滑落到枕上……

    又过了数天,为了重赏的大夫纷纷来到大奥院,但全部都被蒲生修罗以十个大板打出去,因为每个大夫的结论都跟第一个大夫一样——蓉夫人无病。

    正当蒲生修罗感到心烦之际,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自从花蓉身体不适之后,他就严禁任何人在大奥院内奔跑,这冒犯的跑步声自然让精生心中产生不祥的预感,当这个念头出现时,他的心就再也定不下来。

    一名小厮带来了在城外巡逻的鬼虎所传送口来的书信,内容颇为严重……

    仓促奉书,笔迹潦草,敬请主公见谅,属下近日获知,前些日子,樱姬夫人从京都延聘一名叫山野的苦行僧,在懋山的词堂开关作法,用神符与咒语企图使花蓉夫人流产,请主公速归,查明一切。

    可恶!蒲生修罗气愤地将书信捏皱,走到马厩大叫:"备马。"

    这时刚从京都回来的羽田恭兵,一身的泥泞,狼狈地来到蒲生修罗面前,一见到精生修罗立刻下跪,眼泪如雨下,便咽的说:"启禀主公,属下有要事禀告。"

    "我有要事要出门,有什幺话等我回来再说。"蒲生修罗跨上骏马。

    "神龙死了。"羽田恭兵冷不防的说。

    "什幺?你说什幺?"蒲生修罗墓然眼前一黑,差点落马,所幸他紧抓住疆绳。

    "神龙死了。"说完,羽田恭兵仰天大哭。

    "他怎幺死的?"蒲生修罗眉毛纠结,眼神透出杀机。

    "我和神龙领着二十名兵士从山路回来,不料在途中遇到山贼的陷讲,属下侥幸没踩到陷阱,但神龙和他的座骑却被罗网网住,属下虽奋勇杀敌,想救神龙,无奈山贼为数众多,属下虽打跑他们,但神龙却不幸中箭身亡。"

    "神龙是忍者出身,山贼多是乌合之众,神龙怎幺会如此不小心……"

    "将军答应城主的建议,将冶炼的黄金拿来治水救民,我和神龙都十分高兴,急得想将这个好消息回报城主,一时疏于防备,才惨遭埋伏。"

    "神龙的尸首可有运回来?"

    "有,请主公尽速发落。"

    "先叫婢女将神龙的尸首清理干净,等我回来之后举行最隆重的葬礼。"

    羽田恭兵挡在骏马之前。"主公欲往何处?"

    蒲生将揉皱的纸团扔给羽田恭兵,咬牙切齿的说:"我要揪出樱姬的狐狸尾巴,杀了她这个贱人。"

    "万万不可。"看完了纸团的内容,羽田恭兵脸上的表情由冷静取代悲伤,条理分明的说:"如果此事属实,将会引起内宫的纠纷,而此事不宜宣扬,杀了那名僧侣即可,千万不可伤害樱姬夫人。"

    "放屁!"蒲生修罗突然大发雷霆,狠狠地用马鞭抽打羽田恭兵,羽田恭兵不闪不躲,蒲生修罗愣了一下,没好气的问:"你说,我为什幺不能杀樱姬?"

    "樱姬夫人是皇族之女,得罪不得。"羽田恭兵镇定的说。

    "正因为她自恃为皇女,连我的子嗣都敢杀,我岂能容她再胡作非为!"

    "主公一向爱民,若是杀了樱姐夫人,会给江户带来战争。"

    "难道你要我放过那个贱女人?!"

    "依属下之见,将樱姬夫人迁到冷院即可,寂寞是女人最大的苦刑。"

    "这……"蒲生修罗考虑了半晌,久久找不到可反驳的话。

    "请主公以大局为重。"羽田恭兵恳求道。

    "好吧,你尽快换一件干净的战袍,僧侣的事就交给你去办。"

    "属下遵命。"

    事后,羽田恭兵提着僧侣的人头回到江户,随扈并带回作法的道具,包括施咒符所需调伏护摩的三角形火炉,涂以血红色的漆,炉底刻有独钻杆的三昧耶形,并依蒲生修罗的建议,将人头和证物送到樱姬的房间。

    樱姐一见,吓得病倒在床上……

    替神龙净身,换上战袍之后,隆重的葬礼在哀怨的乐声中举行。

    花蓉上了香之后,蒲生修罗体贴她有孕在身,特地叫春子扶她回房早点休息。

    一回房,春子突然又紧张又神秘地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确定所有的人都在守灵之后,她才从床底下取出一件染血的衣服,摊在桌上。

    "春子,这件衣服……"花蓉觉得有些眼熟。

    "是神龙临死前穿的,奴婢奉令替他净身时,从他身上脱下来的。"

    "你把它放在我桌上做什幺?"

    "不瞒蓉夫人,我在衣服里面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在蓉翻开衣服一看,上面写了一些片假字,片假字的来源是汉字,花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心头不由地震了一下,为了避免自己误认字面的意思,她十分慎重的问:"春子,这些字是什幺意思?"

    "幕府将军和羽田恭兵私下议定,将挖出来的金矿用为军事用途。"

    "怎幺会?城主不是说挖出来的金矿要治水救民吗?

    "城主是这幺说没错。"春子肯定地点头。

    "我懂了,城主被蒙在鼓里。"花蓉下结论的说。

    "实在大可恶了!那幺多人饱受水灾之苦,又无家可归,幕府将军竟然毫无同情心、只想到扩张自己的权势……"春子越说越激动,眼泪也跟着流下来。

    "我现在就把这件衣服拿去给城主看。"

    "蓉夫人,万万不可,幕府将军的兵力远胜过咱们江户城。"春子毕竟是日本人,对政治局势比花蓉了解许多,她分析的说:"再加上羽田恭兵这个叛徒,城主的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了腹背受敌。"

    "本来金山是救民的福报,如今却变成杀民的祸害。"花蓉歉敝不已。

    回想起这几天,樱姬夫人用僧侣作法诅咒她,让好莫名其妙地走路跌倒,险些流产,致使蒲生修罗不顾会议,快马加鞭地赶回来探望胎儿,无形中反倒让蒲生修罗避开了一场杀身之祸。因为。依蒲生修罗的个性,当幕府将军表明要金矿时,蒲生修罗一定会当场跟幕府将军反目成仇……

    不过,只要金山存在一天,蒲生修罗和江户的危险就存在一天。

    花蓉叹了一声,幽幽地道:"依我看,神龙根本不是被山诚所杀,而是被羽田恭兵残害。"

    "蓉夫人,我们该怎幺做,才能让金山不落人幕府将军和羽田恭兵之手?"

    "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炸毁金山。"花蓉坚定的说。

    "那饱受水患的灾民怎幺办?"

    "春子,你想想看,城主如果不肯把金矿交出,幕府将军一定会派兵来抢,到时江户城就成了战场,江户子民将尸横遗野,如果城主交出金矿,就换成是明国的百姓尸横遍野,不论是哪种情况,灾民连一粒金沙也无法得到。"

    春子频频点头,水祸只是使灾民没了家园,但战争不仅让人一无所有,连命都没了,虽然蓉夫人说的很有道理,但金山那幺大,要炸毁金山不是件容易的事,光是火药的数量……

    "炸金山需要很多火药,那幺多火药该从何而来?"

    "我去偷。"花蓉打定主意的说。

    "火药库随时都有军队行巡逻,不要说偷,就算想靠近火药库都不可能。"春子眼睫一垂,视线落到蓉夫人隆起的小腹上,担忧道:"蓉夫人,奴婢知你有一身的好功夫,但你现在有孕在身……"

    花蓉自信满满地一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事的。"

    狂风忽至,卷起地上厚厚的细雪,将黑夜变成一片白茫茫。

    几个黑影迅速地移动,天气实在太寒冷了,巡逻的守卫加快行动,只想快点完成夫规定的巡逻次数,然后到寒火旁取暖,一般而言,簧火都会设在军事要寨的大门口,但火药库不一样,筹火必须设在离门三十步的距离,以免引发危险。

    蓦地,一身白的花蓉在雪地上匍匐前进,除了眼睛之外,她全身上下都缠着白布,再加上春子事先送来加料的热酒,大雪加眼花撩乱,使得他们根本没发觉花蓉从他们的面前爬过。

    花蓉当然不可能从大门堂皇而人,火药库除了门前是块空地之外,周围是用削尖的木枪做成双重屏障,唯一可行的方式,是火药库的左右两边各有一扇小窗,窗上有竹栅,窗户主要是为了夏天通凤用。

    虽然花蓉有孕在身,但她的小腹并不太明显,穿过窗户尚不成问题。

    花蓉从腰带里取出春子给她的一把回旋刀,回旋刀是神龙所有,不同于一般的刀子,长纠三十公分,中间是柄,两侧是尖刃,柄中有一颗红宝石,红宝石拔出时两刀才会出现,是神龙的秘密武器。

    回旋刀最大的妙处是,在三十步以外的距离掷出去,就能划破敌人的喉咙,正好可以让花蓉解决木枪围的烦恼。

    春子负责替神龙净身,回旋刀是神龙藏在靴子里的,可见神龙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暗算,这点令花蓉感到忧心,羽田恭兵经常陪在精生身侧……

    但,现在不是担心蒲生的时候,取得火药,炸掉金山,才最当务之急。

    将回旋刀掷出,除去窗上的竹栅之后,花蓉一纵身,从窗户飞进火药库,将衣服脱去,把火药一圈一圈地绑在身上,然后再夺回衣服,从窗户飞出去,以原来的路线离去。

    正当她远离守卫的视线之际,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从前方破雪而来。

    "大胆偷儿!"鬼虎挺着长枪,声音洪量地暴喝。

    "挡我者死,你快让开。"花蓉故意压低声音,企图让声音听起来像男音。

    "你偷火药想做什幺?"鬼虎刚从火药库巡逻而来,发现地上有不明的痕迹,又发现窗户的竹栅被砍掉,立刻循着痕迹,快马追到步行的偷儿。

    "不关你的事。"花蓉拒绝回答。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鬼虎举枪冲了过来。

    花蓉见状,立刻掷出回旋刀。"我看下地狱的人会是你。"

    "这是神龙的回旋刀,怎幺会落人你的手上?"鬼虎机敏地闪避。

    "我在路上捡到的。"花蓉搪塞的说。

    "胡说!回旋刀是神龙的贴身武器,绝对不可能搞丢!"鬼虎脸色丕变,一口咬定道:"我懂了,你一定是杀死神龙的山贼。"

    "我不是。"花蓉百日莫辩。

    鬼虎疯狂地挥舞着长枪。"我今天一定要为神龙报仇。"

    花蓉一边闪躲,一边再次掷出回旋刀,朝鬼虎座骑的马脚飞去,回旋刀回到花蓉手上的同时,骏马哀声大叫,鬼虎随即从马上跳了下来,就在这一瞬间,花蓉又一次掷出回旋刀,锐利的刀刃划过鬼虎拿着长枪的手腕,鬼虎一痛,长枪应声掉在雪地上……

    其实,花蓉是可以趁骏马倒地时,轻易地用回旋刀划破鬼虎的喉咙,但她手下留情,若是在战场上,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鬼虎,可是她今天不杀鬼虎,完全是为了蒲生修罗,鬼虎是个忠心的家臣,和神龙一样,可以说是蒲生修罗的左右手。

    神龙已死,如果鬼虎也死了,蒲生就像没了左右手,那幺羽田恭兵就更有机会暗杀蒲生,为了这个缘故,花蓉留下鬼虎,以保护蒲生修罗。

    "你为何不杀了我?蓉夫人?"鬼虎按住流血不止的右手腕问道。

    "你怎幺知道我是花蓉?"花蓉吓了一跳。

    "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觉得眼熟,跟你交手之后,我就确定了。"

    "鬼虎,我偷火药是不得已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杀了神龙?"

    "我没杀神龙,你想想看,神龙死的时候,我因差点流产而躺在床上。"

    "那回旋刀怎幺会落到你手上?"

    "我从他遗物中偷来的。"

    长叹一声,鬼虎认命地道:"败在你手下,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鬼虎,我并不想杀你,但为了某种理由,我必须把你打昏,然后将你藏起来,我不能让你坏了我的大计。"花蓉将缠在脸上的布巾取下来。

    "你不怕我的人找到我之后,我将事情告诉主公,你有可能难逃一死。"

    "死有重于泰山和轻于鸿毛之别,我所做的事让我的死是前者。"花蓉走向鬼虎,将布巾缠在鬼虎的腕上止血。

    "我终于明白,主公爱你的理由。"鬼虎感动的说。

    "爱,在这个乱世,是痛苦,而不是快乐。"花蓉一掌击昏鬼虎。

    一行热泪从冰冷的脸颊滑落下来,还没来得及流到下颚就凝结成一条冰天太冷了,但花蓉的心更冷……

    将鬼虎藏到一间破庙之后,第二天天一亮,花蓉穿上厚裘罩袍,身上绑着一捆又一捆的炸药,提着食篮,坐着抬轿来到关着俘虏的牢房,守卫检查过食篮之后,便放她进去和花康会面。

    因为采矿的进度落后,而这场大雪又来得大突然了,为了赶上进度,花康等战俘也加人采矿的行列,不过由于他身分特殊,只负责将挖出来的金矿运到炼金场,但其它身强力壮的战俘则要下坑挖金矿。

    "蓉儿,最近蒲生修罗有没有攻打大明的计划?"花康人在周圄,心系国家。

    "蒲生修罗没有,但是幕府将军……"花蓉将神龙衣服的事叙说一遍。

    "老天!我大明江山又要生灵涂炭了!"花康哀恸。

    "大伯父你小声一点,侄女已想好了对策。"花蓉掀开罩袍。

    "火药!"花康马上了解花蓉的想法,但他并没有露出喜色,反而神色显得十分谨慎,指出:"有了火药固然可以炸掉金山,但是伯父只负责运送金矿,不能进人矿坑里,必须在矿坑里工作的人当中,找到不怕死的志士执行这个必死无疑的任务才行。"

    "大伯父说的没错,但这件事必须小心进行,以免风声走露。"

    "还有,在坑里每十名矿工就有一名守卫监督,要埋炸药也不是件易事。"

    "三天之后,是砷龙人殓的大日,那天的守卫应该会比平日少些。"

    "好,三天之后伯父一定会完成炸掉金山的任务,不过,蓉儿,伯父也有一个任务要你去执行。"花康的眼神突然透出浓浓的杀气。

    "伯父清说,侄女一定全力以赴。"花蓉感到一…不寒而栗的冷颤。

    "我听守卫说,你怀了蒲生修罗的孽种,是不是有这回事?"

    "我……"花蓉震愕得说不出话。

    "拿掉他。"花康不容拒绝地命令。

    "不!他是我的孩了,恕侄女难以从命。"

    花康额头的青筋暴跳,目光森然,粗大的手掌高高地举了起来,眼看就要打落在花蓉脸颊上,但却变成拳头重重地击在桌上,桌面立刻凹成一个洞,引起门卫的追问:"发生什幺事了?"

    "没事,我大伯父喝了酒之后喜欢敲桌子。"花蓉机灵的说。

    "蓉夫人,依照规定战俘是不能喝酒的,我破例让你带酒进来,若是上面知道战俘喝醉,属下担当不起。"门卫愁眉苦脸的说。

    "是我不对,这壶酒就交给你处理了。"花蓉将酒瓶交给门卫。

    "上工的时间快到了;蓉夫人有什幺话快点说吧。"

    "好,麻烦你帮我叫轿夫准备一下。"花蓉打发走门卫。

    这时花康的怒火消退不少,见时间不多,苦口婆心的说:"你别忘了,他也是你杀父仇人的孩子,你怎幺可以怀仇人的孩子!"

    "大伯父,这个孩子同时也是关在这儿所有战俘的护身符,如果我杀了他,天知道蒲生修罗会不会杀了所有的战俘泄恨……"

    花康不客气的说:"你可以制造不小心流产的意外。"

    "我……"盈盈的热泪在花蓉发红的眼眶里打辖。

    "想想你爹是怎幺死的!"花康的话如利剑插进花蓉的。心脏。

    "侄女知道怎幺做了。"花蓉小心翼翼地卸下身体的炸药,然后离去。

    "回到大奥院,花蓉就听到鬼虎获救的消息,她以为鬼虎会招出她,但鬼虎没有,只说是遇到不知是哪里的武士假扮盗贼……

    花蓉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点点滴滴像跑马灯似的,在她脑中一一晃过,从两国交战开始,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不像从前那幺地恨日本人,虽然蒲生起兵来犯是不对的,但错是锗在蒲生修罗的上司,幕府将军的野心。

    神龙和鬼虎都是好忍者,不但忠心耿耿,对兵士和百姓都很和善,两人还将家中的食粮,不远千里地送到灾民手中,这种善行,远比她大明朝的贪官污吏强了几千万倍。

    可是,上天却注定她和他们必须是敌人……

    一想到大伯父的命令,她又烦又难过,连蒲生走进来都不知道。

    "你在想什幺?"蒲生修罗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仔细地观察她愁闷的脸色。

    "没什幺。"花蓉别过脸,不愿正视他的的的眼神。

    精生修罗以手指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他,疼惜的说:"你的手好冰冷,我去叫春子多拿几个火盆来。"

    "不用了,我喜欢冰冷的感觉。"

    "看你心情不好似的,是不是跟今早见到你大伯有关?"

    花蓉尖着嗓子,"你为什幺要调查我的行踪?"

    "你误会了,之前我想跟你一起吃早饭,你人不在,春子说你去探望花康,如此而已。"蒲生修罗双手一举,将花蓉抱进怀中,枕着她的肩膀,轻声解释。

    "对不起,怀孕使我变得情绪不稳。"花蓉抱歉的说。

    "我了解,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蒲生修罗笑道。

    花蓉突然双手环在蒲生的颈后,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里,这个动作看似在撒娇,其实她的内心却在吶喊——谁来教她不爱这个温柔的杀父仇人呵?

    一触到蒲生修罗的胸膛,花蓉发现触到的是骨头,而不是肌肉,难过地抬起脸,但双手却环得更紧,以羞怯的声音说:"城主,你瘦了!"

    这是她第一次说出关心他的话,蒲生修罗深受感动,一只手经过花蓉的后脑勺,轻轻地一推,双唇黏合在一起,这是一个几乎今人窒息的长吻,若不是日为她有孕在身,他又烦恼大多,他肯定会要求更多。

    精生修罗低叹一声,语气烦忧的说:"神龙忽然死去,鬼虎又莫名其妙的受伤,再加上火药失窃,我总感觉到有什幺不好的事将要发生了……

    花蓉实在很想说出羽田恭兵的名字,但现在杀了羽田恭兵,会引起幕府将军的不满,反而会带来战争,花蓉只好以暗示的方式说:"我想,这些迹象有可能是上天提醒你,耍多留意你身边的人。"

    "你说的很有道理,对于神龙的死,我心中有很多疑问。"

    "你怀疑什幺?"花蓉的心紧张地怦怦跳。

    "羽田恭兵。"蒲生修罗合上眼,陷入思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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