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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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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觉遥要跟慕容家小姐成亲了。」傅瑓逍一走进房门,劈头便这么说。谢自嫚正在吃饭,看他一眼,回道:「不可能。」

    还真是稀客,逍遥山庄上上下下百来口人,打从她住进来之役,除了仆佣们以外,没半个傅家人愿意「纡尊降贵」来到这个院落见她。

    不过,即使傅瑓逍从未踏进这个院落,也不表示她打算热络的欢迎他,她继续大口吃着饭,懒得多看他一眼。

    啪一声,一张大红喜帖突然丢到她面前的桌上,喜帖上头有着傅觉遥与慕容家小姐的名字。

    「傅觉遥跟慕容家小姐真的要成亲了。」傅瑓逍又说了一次,语气冷肃。

    谢自嫚用筷子夹起喜帖,看着上头迎亲的良辰吉日。「所以呢?」

    「这问题该问你自己。」

    「你要我立刻滚出山庄?」

    傅瑓逍微眯着眼,语气不佳的质问:「你要放弃傅觉遥?」

    她把喜帖丢到一边去,继续扒饭,「怎么可能?」

    「那你打算怎么做?」

    谢自嫚懒懒地回道:「照吃照睡罗!」反正婚事肯定是假的。

    「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傅觉遥已经失踪两天了不是吗?听好,那是因为他被慕容家的人设计了,此刻正被软禁,两天后就要成亲了,到时候,你就算后悔也来不反了。」

    她看他一眼,古怪地道:「这位兄长,他们两人成亲,不是你们傅家最希望的事吗?你来这里不是要赶我走,还一副要我想办法破坏婚事的模样,你是不是哪里有毛病啊?」

    傅觉遥的确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但说他是失踪,也不全然正确,因为他并不是突然失踪,更不是像之前那样躲着她,事实上,他曾郑重的告知她要离开几天,而且,他那天离去之前,对她说了一句话……

    现在想来,她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这个蠢土匪!」傅瑓逍怒道:「傅觉遥不是你的男人吗?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娶别人?」

    「你……」她转头看着他,一个直觉闪过心头,「是拐家人?」

    「没错。」他也承认得干脆。

    她睁亮双眼,终于愿意正眼看他,感到有趣的上上下下打量起他来。

    「哇,易容得还真不错,难道你一直这样埋伏在逍遥山庄里头?那位真正的傅大哥呢?」

    「我只有今天易容成他,就是为了要来告诉你傅觉遥即将成亲的事。」

    「为什么要特地来告诉我?」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傅觉遥娶别人?」

    「那又关你什么事?」

    「我没有向你说明的必要,何况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那我们该说些什么?」

    「你到底打算怎么做?」要不是他无法出面阻止这场婚事,才不会大费周章的跑来找这个没脑袋的土匪头子。

    「这还用说吗?」谢自嫚一笑,一脸理所当然的霸气神色。既然婚事确定要举行,那她当然就只有一件事可做——「抢亲!」

    *****

    大街上锣鼓喧天,迎亲队伍拉得长长的,场面十分盛大,鞭炮声哩啪啦响彻云霄,将整条大街炸得满地火红,街道两旁更站满了前乘看热闹的百姓,极为热闹。

    但,这却是一场不太寻常的婚礼。

    由于傅家和慕容家同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世家,两家结亲代表的是两大势力的结合,势必对许多门派造成影响,乃是江湖上的一桩大事,所以婚礼盛大的程度就像是昭告所有江湖中人,要让他们亲眼见证两家的结合。

    另外,此时大街两旁并不只有百姓围观,更有许多江湖中人,他们的目的也许是祝贺,但也有可能有什么其他不轨的意图,所以虽然这是一场婚礼,但不论是迎亲队伍,还是四散在周遭各处的护卫们,每个人都像防卫着什么似的,睑上并没有半点喜色,反而全是一副警戒谨慎的神色。

    最不寻常的是,今天的主角新郎官,傅家二公子傅觉遥正僵硬的坐在马背上,一路上就只看到他眼珠子悠悠转动,身子其他部位则是动也不动,就像尊雕像,应该是被点了穴,所以动弹不得。

    为什么要让好好的新郎官动弹不得呢?而且,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寻常的古怪现象呢?

    有些感觉较为敏锐的百姓们,已准备瞧瞧这场不寻常的婚礼会有什么样不寻常的状况。

    「咦?」最先注意到异状的是队伍前头的一名乐师。

    大街两旁站满了人群以及许多两家的护卫们,路中央理应只有娶亲的队伍才对,然而前方竟然有道人影直挺挺的站在那儿,如果真的不是他眼花看错,他会说,那个人的模样看起来还真像是个准备打劫的土匪。

    事实上,那是个正宗的土匪没错!

    就见谢自嫚双手环胸,大剃剌的站在大街中央,一脸百无聊赖的等着队伍走到她面前。

    「那个土匪来了!」一名傅家的护卫同时发现她的存在,随即向所有人高喊。

    只见隐于人群中的护卫们一徊个全都现身,奔到她和喜庆队伍的中间,全都是一副准备开打的架式。

    那日谢自嫚在逍遥山庄大门前打昏传觉遥的事迹,早就传遍大街小巷,今日两家的长辈们安排了所有可用的人力,也情商了不少江湖人士来帮忙,就是为了对付她一个,绝不让她把人带走。

    谢自嫚的视线懒懒的掠过眼前看似阵仗相当庞大的护卫们和不少江湖中人,直直看向骏马背上的傅觉遥,朝他瞪了一眼。

    「你要做什么?」一名护卫大声向她质问。

    她一脸「这是什么蠢问题」的表情。

    「这路不是我开,这树不是我栽,但马背上那个新郎官却是只属于我,我绝不会让他娶别的女人。」

    她狂妄的话教所有人傻了眼,乐师们更是早就停止了吹奏,好奇又兴奋的关注着眼前事态的发展。

    「二少爷即将成亲,劝你尽速离去,莫再留恋,否则休怪我们动手!」护卫大喊道。

    谢自嫚仰头大笑两声,「我也奉劝你们,乖乖把他交给我,我可以好心的不动你们分毫。」

    「废话不必多说!大胆匪徒,我们这就将你拿下,看你敢不敢再如此嚣张!」

    「打架我很在行的哟!」

    她虽然笑得狂妄,仍带着翩翩潇洒的豪气风范,教不少围观的百姓看傻了眼,那种浑然天成的豪情气势,就连他们所见过的许多大侠都不见得有她的三分气概!

    两方人马一触即发,由于谢自嫚的伤已经完全痊愈,打起架来当然万夫莫敞,就算这陉所何人马同时动手,也绝对打不赢她。

    只见她身手俐落的左踢右击,武功之强,力道之猛,速度之快,完全没人有办法在她的拳脚下讨到任何便宜。

    没多久,两家的护卫们便兵败如山倒,一个接一个被她狠狠打倒在地上,无法爬起身。

    这个女土匪太强了啦!怎么可能打得赢她啊?所有人心中莫不高声哀叫。

    虽然傅家与慕容家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但显然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们只能节节败退,最终一败涂地。

    谢自嫚很快的将最后一个站着的人一拳击倒,又踩过一个试图爬起来的人,踢晋另一个试图抓住她脚踝的人,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残兵败将。

    嗯,看样子也打得差不多了。

    接着,谢自嫚一飞身,越过所有人,俐落的来到傅觉遥旁边,手刀一挥,照例将他击昏,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扛上肩,接着几个纵跃便远离了迎亲队伍,转眼问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街上只剩下傅家和慕容家所有面色如土的护卫们,以及少了新郎官的迎亲队伍,还有津津有味的看了一场抢亲戏码的百姓们。

    之后,逍遥山庄附近的几个大小城镇,又有一则被喧腾得沸沸扬扬的传闻开始流传——逍遥山庄的二公子成亲当日,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女土匪头子抢走,成了某个山寨的押寨相公,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呜呼哀哉,可怜一个堂堂的玉面公子,竟然从此沦落土匪窝,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可怜兮!

    出了城镇,来到无人的郊野山道上后,谢自嫚对肩上的人道:「喂,可以睁开眼睛,也不必再一直抱着我不放了。」

    傅觉遥一笑,俐落的离开她的肩头,看起来一派神清气爽的模样,但双手仍环着她的身子,笑得迷人。

    「被你这样扛着走,已经是第二次了呢。」

    他早已运气解开穴道,根本不是真的不能动,但为了完成脱离逍遥山庄的计划,他必须动也不能动,还得乖乖让她劈昏,直到完全离开城镇。

    不过,有了上次被劈昏的经验之后,这一次他便巧妙的避开要害,只是装了个样子昏过去,而因为好几天没见到她,他便乘机将她抱个够,根本不想放手。

    他相信,经过今天的「抢亲」戏码,不管是傅家还是慕容家的人,都不会再想要撮合他和慕容小姐了,更何况他已经决定不再回逍遥山庄,就算他们想讨人,也得先过谢自嫚这一关,而见识过她的本领后,他们肯定没那个胆量敢从她手中抢人。

    看他还不想放开她,谢自嫚也就干脆的回抱住他,理直气壮的道:「所以接下来换你扛我回风花雪月寨去。」

    她懒得走了。

    「回去当你的押寨相公吗?」

    「当然。」

    傅觉遥笑着说:「没问题。」

    「为什么不把你的计划告诉我?」谢自嫚问道。刚刚在大街上第一眼看见他时,她就立即明白了他的计划,因此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告诉了你,你会来抢亲吗?」肯定不会,他太了解她的懒性了。

    她想了下,同意道:「好吧,算你有理。」

    「你怎么不太生气的样子?」

    那时她明明瞪了他一眼,他还以为可以再次看见她嫉妒发火呢,不过,她大展身手的模样,他也好生欣赏了一番,打从心底佩服之至。

    「有什么好生气的?」

    瞪他一眼也就够了。

    「我要娶别人了。」

    「那是假的啊。」

    「你怎么知道?」

    「本来就是假的啊!」

    在他在「失踪」之前曾郑重的对她说,一定要把他带回风花雪月寨。

    光凭这句话,她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她根本不必担心他会真的跟别人成亲,事实上,他正等着她来把他抢走,从此以后成为她山寨里的人,与逍遥山庄再无瓜葛。

    「为什么你如此确定?」

    谢自嫚看他一眼,理所当然的道:「因为你迷恋我迷恋得要命,不可能真的娶别人。」

    傅觉遥笑了,「那你什么时候会迷恋我迷恋得要命?」

    「我怎么知道?这又不是我的问题。」

    「是,这是我的问题了。」他忍不住亲吻她,「我一定会努力,让你有一天也同样迷恋我迷恋得要命。」

    「但你是我的男人,就一辈子都得是我的男人。」

    「因为你懒得换?」

    「当然。」

    傅觉遥仰头大笑。果然是这样的答案,不过,这就是她爱他的表现方式,他明白的。

    「那我就当你一辈子的押寨相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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