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致命的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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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一个寓言,说有一只小鸟飞到南方去过冬。天很冷,小鸟几乎冻僵了,於是飞到一大块空地上,一头牛经过那儿,拉了一堆牛粪在小鸟的身上,冻僵的小鸟躺在粪堆里觉得很温暖,渐渐苏醒过来。

它温暖而舒服的躺着,不久唱起歌来,一只路过的野猫听到声音走过去看个究竟,循著声音,野猫很快发现了躺在粪堆里的小鸟,把它拽出来吃掉了。

这个故事便告诉我们,不是每个往你身上拉大粪的人都是你的敌人,也不是每个把你从粪堆里拉出来的人都是你的朋友,还有,当你躺在粪堆里时,最好把你的嘴闭上。

搞不清楚状况的杨俊飞现在就要把嘴闭得很紧,而且还再次躺了下去,眯著眼睛看现下的状况。

校医将那些学生带进来后,一个接着一个的涂消毒药水,然后打针。外边闹哄哄的,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在排队。

没过多久,校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对后边的学生喊道:“没有狂犬病疫苗了,大家不要慌,等下我带你们去附近医院集体打针。”

杨俊飞眨了眨眼睛,顿时释然了。这些学生大概都是今早被那个狗男咬伤的人,医院方面宣称他得了狂犬病,那被这家伙咬伤的人恐怕都换上狂犬病的可能性,所以才被校方通知统一来打狂犬疫苗。

初步估计,早晨有二十多人被咬伤,这件事恐怕掩饰不了了,网路上的评论疯传,现在校长老头肯定头痛的要死。

保健室里常被的狂犬病疫苗普遍只有十五支剂量,保健医生给医院打了电话,准备领著没有打针的剩余十个学生离开学校,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其中几个学生开始全身发抖,嘴唇发白,瞳孔也放大起来,眼睛里滋长出血丝,喉咙中也渐渐地发出轻微的野兽般低吼。

“怎麽回事?”校医探头往外看了一眼。

只见那几个脸色明显不对的同学开始朝着附近的学生扑去,张着嘴就咬人。正常学生“哇”的叫喊著,四散逃避,毕竟早晨就被咬伤过一次,也算有点经验,他们很快就逃得没影了。

失去目标的四个彷佛狗话的学生抬起苍白的脸,纷纷望向校医。校医只是普通的二十多岁女孩,早已经被吓傻了,呆呆的不知所措。

杨俊飞暗骂一声,靠,难道那貌似狂犬病的症状还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再也没办法装昏迷,他下床挡在校医身前。

四个佝偻着背的学生猛地朝他扑过来,老男人拳头一扬,先重重的打在最前边的学生腹部,有些出乎他意料,那学生身体一软就倒在地上,根本没有早晨那个李洋强悍。

满怀着诧异,他很快就将四个发疯的学生制服,又吩咐校医拨打医院电话。学生们被送到鼻城医院打了狂犬病疫苗后,似乎狂犬病立刻就好了,再也没出现过其他怪异的症状。

他在学校里待到下午,实在是有些疲倦。

办公室在四楼,玻璃窗外满是春天来到的绿意,美不胜收,可是他老是觉得不对劲儿,彷佛外界和教学楼是两个世界,两个完全不同的、不能用普通常识来衡量的世界。

只是一种感觉,他根本找不到哪里出了问题。可只是回到这城市一天而已,却接连不断的遇到怪事。

早晨有人跳河、被自己救了;一进校园门便遇到狗一般疯咬人的学生;参观学校时还莫名其妙地看到了个跟自己的初恋长得极像的女孩,还没等缓过劲儿,他又遭遇了被狗男咬伤的同学狗化的无法解释现象……

简直是一团乱麻,绕的他不但解不开,而且像是已经深陷进去了似的。随手撕开早晨校长给他的黄色牛皮纸袋,里边有一把钥匙和一叠意外死亡学生的资料。钥匙上标明著地址,那学校分配给他的临时宿舍。

他叹了口气,揉了柔太阳穴。

晚上的欢迎会没有受影响的照样开了,不过席间老师们都很沉闷。校长致辞后,鼓励他好好教育书人。然后跟所有人一起闷头大吃,气氛十分的不活跃。只有许薇薇没话找话的不断地找他说话。

酒席就在这种让人不舒服的气氛下草草结束了,许薇薇似乎就住在他的隔壁,所以两人一起回了宿舍楼,然后说了些毫无营养的客气话,回了各自的房间。

宿舍的条件还不错,有卧室,有厨房和厕所,家俱也比较新。杨俊飞脑子稍微冷静了一点,疲惫的倒在床上,打了个酒嗝,可一平静下来,回忆就如同潮水般拍打阻隔记忆的壁垒,那道倩影又无可歇止的浮上了表层意识。

本想研究下牛皮纸袋里那叠资料,可现在的他实在没有了积极性。本以为许多年了,时间会扼杀掉那段痛苦,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时间不是良药,反而会令他更加的伤痕累累而已。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煎熬到了早晨。

第二天去上课时,刚踏进二班的教室,他彷如雷击似的,惊呆了。

那个长相貌似初恋女友的女孩,正好端端的坐在最末尾的位置。

昨天还没有出现过,难道她便是薛倩?为什麽会那麽巧?为什麽她长得那麽像琴?为什麽她恰好就是二班的学生!杨俊飞本来就已经很混乱的脑子更混乱了,他的一只脚停在讲台上,另一只脚还未迈上去,就这样呆呆地看著那个叫做薛倩的女孩发呆。

这个嘴唇微微噘起的女孩注意到了新老师灼人的视线,抬起头,眉头突然一展,兴奋的喊著:“是你!”

“我?”杨俊飞脸色麻木,目光呆滞,傻傻的反问。

“你认不出我了?”女孩指着自己的脸,“昨天我不小心掉进了河里,还是你将我就起来的,我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救命恩人的脸呢。没想到你竟然是新来的老师,实在太巧了!”

她就是昨天被自己救起来的女孩?原来不是自杀!杨俊飞脑子迟缓的转动着,看着女孩不断翻动的嘴唇,一丝苦涩涌上了心头,心脏难受的要命,眼睛也很不舒服,甚至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畅快的哭上一场。

果然,她不是琴。那时的琴已经二十二岁了,眼前的年轻女孩怎麼会是她呢。琴已经死了!早就已经死了!

杨俊飞背过身去偷偷的消化哀伤,他假装在黑板上写板书,他压抑著自己流血不止的内心。好不容易才将课熬到一大半。

课堂里,学生们依然一如昨日般沉默寡言,彷佛多说一句话就会沾上噩运似的。

就在下课前,老男人皱了皱眉,问到:“明天谁值日?”

“我。”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孩站了起来,“本来是我和周毓的,不过明天周毓有事。所以就我一个人负责。”

“你似乎叫,高静?”杨俊飞用手指点了点桌子,“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我下午会去买个花瓶放在讲桌上,你明天带一束花来,插在花瓶里,装饰一下讲桌。”

这个班实在太死寂了,学生们都小心翼翼的,像是在畏惧某些东西。杨俊飞希望借用西方的学校作法,用花来点缀教室,看能不能将学生的积极性提高一点。

“嗯!”高静认真的点头表示明白。

下课后杨俊飞还是没有看牛皮纸袋里的资料,而是受到许薇薇的邀请去鼻城逛了逛。对於这位热心的老师,他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对琴的思念令他喘息不过来,在不找事情消耗时间,他觉得自己肯定会扛不住而疯掉。

何况,许老师长得漂亮,说不定两人间还能有一些儿童不宜又不需要负责的暧昧故事呢。

第二天,就在杨俊飞的纠结、痛苦与龌龊思想中流逝了。

四月二十一日一早,值日生高静照着杨老师的要求,带了一束花去学校。开门,将杨俊飞放在讲桌上的花瓶灌好水,然后将花插了进去。

装着红色花朵的花瓶摆在讲桌上,果然让整个教室都顺眼了不少。高静满意的点点头,环顾了下四周,整洁乾净,就彷佛最近的阴郁一扫而空。虽然因为死了五个同学,这个班级稍微有些人心惶惶,不过对於班里传说的许多恐怖故事,她还是嗤之以鼻。

这世界哪有什麽鬼鬼神神的东西,不过只是庸人自扰而已。

高静走下讲台,按学校要求随手打开吊扇通风,然后去了一趟厕所。

回来后,她突然惊讶的发现本来一尘不染的黑板上,在右下角的位置被画上了一只蜘蛛。是用粉笔画的,画工不是一般的丑,蜘蛛的每一只脚都很尖锐,彷佛刀似的。

它的螫牙画得很长,不知为何,光是看到就让高静觉得很痛,就彷佛她被这涂鸦的蜘蛛咬了一口似的。

不知道是谁趁着自己去小姐离开的时候恶作剧,要被姑奶奶她抓到了,绝对要这混蛋家伙好看。高静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出门前黑板上什麼都没有,况且她离开也不过五分钟而已,涂鸦的人手脚麻利,看来是恶作剧的老手。

她没有在意,拿起板擦轻轻地将黑板上的讨厌涂鸦擦掉了。就在这时,拿板擦的手猛地一痛,高静“哎呀”大叫一声,反射性的扔掉板擦缩回手,视线凝固在痛处,却什麼伤口也没看到。而刚才还疼痛的地方,如同幻觉般,痛觉消失的无影无踪。

高静呆呆的站着,背脊有些发凉。原本还明亮的教室唐突的变得可怕起来,她打了个冷颤,就连窗外吹进的风,在她的皮肤感觉下,也恍如地狱阴风。

“平常心!平常心!”她喃喃念叨着,苦笑的想,看来自己也被同学们的鬼故事影响到,开始胡思乱想了。

熙熙攘攘的学生进了教室,上课铃声响起了。

第一节、第二节、第三节……时间平淡无奇,高一二班依然死气沉沉。

早晨的第四堂是杨俊飞的英语课。他走进教室,看到讲台上的花,暗自点点头,表扬了高静一翻,这让她十分的开心。

老男人一边讲课,一边若有若无的用视线打量着薛倩。起伏的心潮和心里的苦楚无法压抑,每多看一眼,心脏就会被多割一刀。

就这样课上到一半。

高静突然觉得手臂很痒,於是下意识的用手挠。可右手越挠越痒,那种痒痒的感觉甚至渗入了骨髓中,她的手指无法触及到。她低头一看,除了自己挠出来的红色痕迹外,并没有异常,可那…难以忍受的痒更加强烈,令她难受到死的心都有了。

由於她位子处於薛倩附近,发花痴的杨俊飞偶然间察觉到了这位学生的异常,“高静同学,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手有些痒。”她的声音在发抖,手臂的痒似乎在蔓延,已经从上手臂延伸到了手腕处。

“到保健室休息一下吧。”

“嗯。”高静没有拒绝,刚站起来,腿就软软的倒在地上。

老男人立刻从讲台上跑过去,吩咐旁边的两个女同学将她送到保健室去。

校医找不出原因,便让她躺在保健室的床上。

女孩闭目休息,让她欣慰的是,痒的感觉莫名其妙的好了许多,脑袋很清晰,一丝一毫的睡意也没有。她躺的几分钟,认为自己没问题了,就讲睁眼回教室。

伸了个懒腰,突然,她发现伸展的手上,手腕下大约一厘米的地方,有一块皮肤很显眼,仔细看那哩,有个地方似乎凹进去了一些,黑漆漆的,就似抹了层狗皮膏药。

她不知所措的看着,脑子没有反应过来这究竟是哪种状况。在她的注视下,那块黑色的、下陷的皮肤里,竟然爬出了一只黄豆般大小的东西。

是蜘蛛,一只全身有短浅的绒毛,屁…透亮成瓦黄色的蜘蛛。高静尖叫一声,一边教一边用手去抓。蜘蛛被抓住了,手感很硬,高静顺手把蜘蛛捏死,然后站在床上疯了似的手舞足蹈,又叫又跳。随著她的跳动,在衣服、在左前额的发间又跑出了好几只一模一样的蜘蛛。

校医给被吓了一跳,她急忙走过来按住高静,“你怎麼了,哪里痛?”

“蜘蛛!有蜘蛛!蜘蛛咬了我一口!”她惶恐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哪来的蜘蛛,保健室每天都在打扫,一个星期消毒一次。别说蜘蛛了,就算蚊子和苍蝇都不会有。”校医皱了皱眉头。

“真的有蜘蛛。”高静举起手将那只被自己捏死的蜘蛛展示了出来。

校医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那蜘蛛的品种她完全没有见过,应该不是本地蜘蛛,亮黄色,个头不大,屁…很丰满,也不知道毒性大不大。在稍微检查了下高静被咬伤的右手,居然被蜘蛛活活的咬掉了一小块肉,伤口黑漆漆的,可奇怪的是一丝血都没有流出来。

“你忍着点痛,我帮你消毒。”校医吩咐哭得很伤心的女孩。

女孩委屈的点点头,用力咬住嘴唇。校医用被虫咬伤的老办法,将热肥皂水烫在伤口处,之后在伤口处抹上红霉素软膏,抹完又用热水烫,烫完在抹上蜂蜜。

可不知是治疗方式有问题还是蜘蛛的毒性确实太大,她的右手腕居然在不知不觉间肿了起来,稍微一碰就有麻麻的感觉。

校医也有些害怕,最近学校里发生的怪事多到她头皮发麻。害怕高静的病情拖得更严重,她拨通了鼻城医院的电话,让救护车来一趟,将她送到医疗设备更好的地方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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