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诡异的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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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心理学家高尔顿。奥尔波特说,人眼看到的一切,其实是一种完全主观情感状态的投射。这就如面对谣言的反应,有些人相信谣言是因为自己对社会现实的愤怒。有些人则是逃避自己内心的内疚感,还有人是抱着恐惧之心。归根结底,全都出于一个情绪宣泄口而已。

现代人的生活过于复杂,你要计算今年你要交多少税费,你要琢磨内野高飞球的判定规则,你要订机票,订酒店,你要护照还在期限内,你还要抽时间度假……

所以,忙碌的大脑会对人眼看到的一切进行处理。人眼就如人言里的谣言,所见的都已经过自己大脑的筛选。

归根结底为一句话,那便是亲眼所见未必真实可信。

手足无措的时女士和惊慌失措的小桂姐坐上时悦颖的车,来往了妞妞失踪的购物街。

虽然报了警,但是警方说失踪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不予立案。要她们联络购物街的管理单位协助处理。

“按理说,孩子在哪里失踪的话,大人应该在哪里等着才对。你们为什么急匆匆的跑回来了?”我坐在车的副驾驶座,轻声问道。

小桂姐抽泣了几声:“报警了,管理处方面也派人在购物街上找。我们是怕妞妞是自己跑回家了,所以才急忙回来看看!”

“也没让其中一个人在原地等?”我小声咕哝着这句话,最终没有说出来。两个女人都已经乱成一团,想来估计也没力气思考那么多了。

时悦颖开车的技术还不错,大约花了二十多分钟后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那条购物街离时悦颖捡我回去的地方相隔不远,位于两条平行线上。站在小桂姐提到的壁画前,我仔细打量起来。

色彩笔画覆盖了整个墙面,画的是一座古镇。古镇中屋舍的飞檐 高高翘起,青石板道路极有立体感的向上延伸,一直延伸到看不清的尽头。道路古镇两侧店铺林立,本应该很繁荣的景象,但是街道上却偏偏一个人也没有。这给了欣赏者一种几位不协调的、死气沉沉与生机盎然相融合的感觉,正是这种感觉,为壁画带来了一丝特别。

“这个古镇,应该位于川西的某个地方。建筑风格符合川西的特点。”我观察了一下,缓缓道。

时悦颖也很焦急的上下打量着。小桂姐重回事故发生的地方,镇定了些。指着壁画的右下角说:“当时妞妞就是站在这个位置,虽然她背对着我们,但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她似乎在和画里的什么打招呼。然后往前走了两步,诡异的走到了壁画上,最后消失在了这里!”

小桂姐指着其中的一扇商店门说。

“这家商店和其他的店铺不太一样,没有挂招牌,门也虚掩着,里边黑漆漆的,不太看的清楚。”时悦颖将脑袋凑到壁画前,睁大眼睛的看。

“咦,怪了。妞妞走进去时,那家店铺明明大开着门,门内的场景还看的见!”小桂姐怪叫了一声:“咦,咦。现在怎么大门确是关了一大部分?难道购物街的管理处换了壁画!”

时悦颖在画面上摸了一把,入手处一片冰冷,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这壁画不可能换,它是直接画上去的。小桂姐,既然你看到过那家店铺内的场景。那里边究竟是什么布置?”

小桂姐想了片刻,顿时捂住了脑袋:“是什么呢,啊,头痛死了。我怎么完全想不起来里边的格局啊。”

“想不起来无所谓,我大概知道里边有什么东西。”我看了店铺外的格局,声音稍微颤抖了一下:“里面,都是棺材!”

“你看的清楚?”时悦颖诧异道。

“看不清楚。”我摇头,吐出了六个字:“这里是,棺材铺!”

“棺材……,铺?”时悦颖的脸都白了,太光听名字就有…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知道是棺材铺?”小桂姐迟疑的问。

“看格局。”我的手在壁画上比划了一圈:“川西风格的古镇,无论在哪里,风格都是固定的。当铺、衙门、棺材店、打铁店和银票铺排列顺序大致相同基本一致,都是按照种类就近原则。这里就是打铁店!”

我指着壁画下方第二排右侧店铺:“银票铺和当铺相邻。而棺材铺不止需要大量木材,还需要大量定制的铁,所以往往会和打铁店挨得很近。而且许多川西古镇的棺材铺都为了避免忌讳,不设招牌。但是会用隐晦的标识标明店铺的属性和用途。”

我的手指从第二排移动到了第一排,妞妞消失的店铺门右侧:“你看,门两侧隐晦雕刻着棺材装的云纹。这让我肯定了这个店铺,肯定是棺材铺。”

小桂姐瞪大了眼睛:“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那么多?”

“我年纪不小了。”我苦笑一声:“都……”

说到这儿,自己才突然想起,我居然连自己的年龄都忘记了。

“小奇奇,你今年二十二了。”时悦颖挽住了我的手,轻声道。

“小奇奇。”小桂姐像是在挖掘脑袋里的记忆,突然张大了嘴:“你就是那个悦颖经常提到的小奇奇?她的丈夫?怪了,你不是死了吗?都死了有三年了!”

“小桂姐!”时悦颖责怪的横了她一眼。

小桂姐尴尬得勉强笑了笑,咕哝道:“我就说你们时家的女人脑袋全都是一根筋,爱上一个男人后九百头牛都拉不回去。无论男人怎么了,宁愿守活寡都不愿再嫁。刚才还在奇怪只有女人的别墅里,怎么又冒出了个陌生男人出来。”

“但是悦颖啊,你家男人帅倒是挺帅,可怎么老是给人一种有些古怪的感觉。”小桂姐奇怪道:“我说不出来,总之他就是挺乖的。”

时悦颖看着尴尬的我一眼,小声说:“或许是因为他又失忆了吧。”

“可这家伙哪里有失忆人士的模样。”小桂姐张嘴还想说什么,让我越发尴尬起来,便打断了她的话:“现在与其好奇我失忆的问题,还是先去安慰一下时女士吧。”

在车上时,时悦颖简单明了的介绍了一下家里的成员关系。对,时女士一个人将偌大的家撑了起来,这点我也是颇为佩服的。

一个家中只有大中小三个女的,一个男性都没有。无论有钱没钱,终究都是异常辛苦的。

时女士在我们观察壁画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如同快要溺死的人般,满脸绝望,我甚至能看到阴霾盘旋在她的头顶上,就要将她压的粉身碎骨了。

小桂姐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抱住时女士的肩膀:“石头,别怕。妞妞会找到的。如果是绑架的话,绑匪一定会给你打电话来提出要求。我们等一下再报警看看。”

“如果真的是绑匪还好,可是我就怕,就怕……”时女士欲言又止,她的嘴唇不断颤抖使劲的发抖:“妞妞,我亲眼看到妞妞跑进了画里。哪个劫匪有如此匪夷所思的能力,又不是变魔术!”

“总会有办法的。”我安慰道。突然,时悦颖尖叫了一声。

我猛的往身后望去,只见刚才站在我右侧的女孩,现在正眨也不眨的看着壁画,脸色煞白,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惊悚的事情。

“怎么了?”我疑惑的问。

“小奇奇,你……看……”时悦颖结结巴巴的,用颤抖的手指着壁画的一角。才刚看了一眼,我整个人也呆住了。

壁画右下角的棺材铺中,本来虚掩得只剩下一条缝的店门,突然推开了些许。这怎么可能!这明明只是一幅壁画,而且实实在在是画上去的。画里的场景,怎么可能变了?

就在我们目瞪口呆中,棺材铺的门越开越大。我惊讶的看见门内昏暗的光芒中,一根白森森的蜡烛正在燃烧着。整个店铺就靠着那蜡烛的光线照亮。有个漂亮的,衣着时尚,和壁画的风格完全不和谐的小女孩露出惊吓过度的表情,正竭尽全力推着门,想要逃出去。

阳光顺着棺材铺打开的门照射了进去,一时间店内明亮了许多。我甚至能看到小女孩后边,森白蜡烛的下方,一排排的棺材整齐的摆放着。

小女孩缓缓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她似乎更加恐惧不安了。在她的视线望去的位置所在,有一口棺材,一口黑黝黝的棺材。那口棺材和别的棺材完全不同。

棺材老旧、棺盖上甚至布满了青苔。它隐藏在店铺最黑暗的角落中,猛地动弹了一下。棺材盖同时间向上一震。

壁画无声,如同静默的电影般,一帧一帧的放映叙述着棺材铺里正在发生的恐怖故事。

小女孩更加害怕了。她将自己的身体使劲的朝门缝里钻,希望能挤出去。身后那透露着无边恐怖的老旧棺材震动的更加厉害了。

就在小女孩将一只脚伸出铺子外,眼看就要逃走时。棺材盖终究还是移开了一条小缝,一只干枯、五指上长满了长长尖锐指甲的手,从棺材缝隙里伸了出来。那只犹如风干腊肉般的手在虚空中猛的一抓,就在那瞬间,时间仿佛都凝固了般。

小女孩的表情凝固了,店铺往外推的门凝固了。

只见张大嘴巴尖叫着,被一…看不见的力量往后拉去。棺材铺的门也在一刹那间被关上,紧闭得严严实实。

我们四个人睁大了眼睛,犹如四具被石化的雕像。壁画恢复了平静后许久,我才稍微能动弹些许。第一时间扑上去,用手摸着壁画棺材铺的位置。

入手果然一片冰冷,完全只有剩下彻骨的水泥手感。怪了,壁画确实是画上去的,怎么会像动画版播放呢?我的脑袋乱成了一团。

时悦颖也很混乱:“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刚才看到了,确实是真的?”

“妞妞,我的妞妞!”时女士疯了似的扑上去,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摸着壁画声嘶力竭撕心裂肺的哭泣。她的手乱抓,仿佛似乎这样抓来抓去,就能将女儿从画中拉出来。抓了几下,指甲裂开了,殷红的血顺着墙壁往下流,在阳光下显得极为凄历。

小桂姐什么话都没有说,她已经被吓得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我镇定下来,迅速从时悦颖的包包中掏出钥匙,用钥匙将壁画刮了一些颜料和水泥墙粉下来,拿纸巾包好。

心底深处,依旧无法平静,甚至有一…难以描述的恐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棺材铺关门的一瞬间。我居然看到了更加难以解释的景象。

那口老旧的棺材里,一只冰冷邪气四射的眼睛,用不带感情的视线盯了我一眼。那视线,看得我手脚发冷,至今都无法喘息。

那只棺材中的眼睛,似乎,认识自己。

但是这怎么可能?先不谈壁画变成了动画有多么不可思议。壁画中棺材铺里一口老棺材的尸体,看起来已经变成了僵尸。

但是那具僵尸一样的东西,为什么会认识自己。没理由啊,太不科学了!

我感觉自己完全无法解释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只能归咎为错觉了。

踌躇了片刻,我拉了拉浑身僵直的时悦颖:“我们先去调查看看这幅壁画的作者是谁。”

“怎,怎么查?”时悦颖结结巴巴的反问。

“壁画是前不久才画上去的。”我挂壁画时,明显感觉到颜料很新,画上去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一个礼拜:“问一下购物街的管理处,应该不难找到绘画者。”

时悦颖点点头,找人询问起购物街管理处的位置。而我则是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壁画发呆。

我们四人显然都看到了壁画在动,那个叫做妞妞的小女孩,就在棺材铺中,而且似乎遇到了可怕的危险。

但是最令我在意的,还是棺材中那具僵尸的眼神。

那,真的仅仅是,错觉吗?

一行人跑到管理处,好不容易才在工作人员的质疑下拿到了壁画绘者的名单。我还先送壁画的颜料碎屑去鉴定单位将壁画的颜料刮片拿去分析,这才坐着时悦颖的车来到了江陵城南。

江陵的南边出了二环路,就是贫民区。大量低矮的老房子拥挤在一起,散发着臭味的污水在狭小道路边肆意流淌着。车没开多久,就因为街道狭窄的再也开不进去了。

我们四人只能下车步行。

“快六年没来过了,这里还是那么脏乱。”小桂姐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你对这里很熟吗?”我随口问了一句。

小桂姐点点头:“当然很熟,当年没钱,我和老公在这里可是住了接近有三年时间!”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隐隐飘过一丝痛苦。显然内心某个柔软容易受伤的部位因为这个地方而被触动了。

我没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虽然本人失忆了,但隐隐感觉,自己的故事,似乎不太简单。

画家叫做周雨,名字很中性,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管理处对她的印象也不深,只知道这个人是美术学院的工读生,购物街刚好想要装饰那面用来遮盖背后老旧建筑物的墙壁,于是从报名者中选了她。

那个周雨实在太普通了,接触过她的人,甚至都从来没跟她说上一句话。只有一个印象,就是这个穿着厚厚的衣服,戴着帽子,遮住了嘴巴和大部分的脸。只剩下一只黯淡无光的小眼睛,就算是看着你,那眼神都是空洞的。仿佛看的不是你,而是你背后的什么东西。

周雨很阴沉,也很吓人。负责的员工跟她说了要求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他有些怕这个小个子的家伙。

巷子弯曲着一直向里边延伸,越往内部走,四周环境越恶劣。

“这地方是犯罪的温床。因为隐蔽,江陵大部分吸毒贩毒、和有过前科的犯罪分子都住在这儿。周雨大概估计过得也不容易,不然正常人,那个会想住里边呢?”小桂姐叹了口气。

我瞅了一眼手机照下来的地址,看着巷子尽头的一扇门,说到:“到了。”

四人的脚步同时顿了顿。时悦颖走上前想要敲门,但是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实话?显然不可能。任谁告诉自己画的东西居然能动,而且吞掉了一个小孩。别人不把她当做疯子才怪!

我见她犹豫,没多话,伸手重重的叩在了那扇破烂的门上。

空洞的敲门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但却没有人应门。

木板门随着我的敲击而震动着,周围的一切在敲门中显得更加死寂。又足足过了三分多钟,我才停下。

“没人在家?”时悦颖迟疑的问。

“不可能啊,刚才巷子口小奇奇特意问过看门的大爷,大爷说周雨前天回家后,就再也没出去过了。”小桂姐脸色阴沉了下来:“一个女孩子住在这种犯罪滋生罪恶的地方,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

“让开。”我示意时悦颖退开一些。

时悦颖紧张道:“你要干什么?撞门?”

“这扇门虽然薄,但撞起来还是会很痛。一看我的身板就知道这是要靠智慧的,我可不会用暴力!”我撇撇嘴,从女孩口袋里掏出钥匙,将一个钥匙环板成铁丝,然后在那个青铜锁上拨弄了几下。

只听见锁孔内发出轻响,在三人惊讶的眼神中,破门打开了。

“你以前是什么职业啊,专门闯空门?”小桂姐眨巴着眼,一脸的好奇。

时悦颖没说话,只是笑了一下。这小奇奇,上次捡他回来时,就有很多厉害的本事。得了,现在更厉害,连开锁都会了。三年多来,他究竟又经历了什么?

我将门打开后,顿时也诧异不已。看到锁时脑袋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一种自己能打开的感觉,一试之下,真的打开了。我不由得对那段失去的记忆更加好奇起来!

甩着脑袋将诧异丢开,我率先走了进去。屋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我用眼睛在黑暗中搜索了一下,发觉看不清,就伸手在可能有电灯开关的地方摸索着。摸到后按了下去,灯却没亮。

灯泡坏了?还是没缴电费被断电了?

看来是后者。

我在地上找到了一张从门缝外塞进来的电费催缴单。

伸手拿过时悦颖的手机,打开手机调出手电筒功能。一束白色的光线顿时划破了黑暗。这个房间很小,还是几十年前的砖瓦结构,大致上约是一房一厅的格局。进门就是客厅,客厅里摆满了画架。每一个画架上都用白布遮盖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画架甚至让人产生了密集恐惧症。

“她画什么,需要这么多画架?”时悦颖惊讶道:“一般来说画架一个两个就够了,主要还都是画纸比较多。”

“或许是她本想办个才艺学习班,才买了这么多画架回来。”我猜测道,随手将其中一个画架上的白布扯了下来。

手机光芒照射在架上的画纸,立刻,一座古镇的画面就跃入了眼前。

“这古镇,不是和购物街上的很像吗?”时悦颖咽了口口水。

“不是很像,是一模一样。”我又扯下了几张白布,只见画纸上,同样画着相同的古镇。没多久,我就将几十张白布全部扯开了…无一例外,白布掩盖下的画,都是关于那个古镇的。

怪了,周雨干嘛一直画这幅画?如果说是练习的话,也太神经质了一些。难道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偏执型的神经病?

穿过小小空间中的画架迷宫,我们一行四人走过了客厅,准备进去卧室。说实话,这里还真是乱七八糟,垃圾也丢了满地,完全不像是女孩的住处。

“周雨。”我在卧室门上一推:“你在不在?”

依旧没人回应。门被我轻轻的推开了,门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们四人用手机朝卧室里照去,屋里的景象顿时映入眼帘。

四人同时一震,紧接着三个女性不约而同的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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